“那永宁侯怕是找错了人,喜欢谈合作的是沈季平。”沈言璟道。
永宁侯摇摇头:“我想谈的合作,只有齐王殿下才可以。齐王也说了,我此番乃是带帝来递交国书,当的乃是天子职,行的亦是天子事,齐王殿下亦然。”
沈言璟似是感了些兴趣,抬起头来眯了眯眼:“你想自立为王?”
永宁侯道:“人一旦尝到了权柄的味道,便再也不想放开了。能不在乎的,都是那些唾手可得之人。就如齐王殿下,早已经对那位子拾若股掌之物,自然不会急着去攥到手里。”
面前之人,生的是书生的皮相,说的却是奸臣佞相的话语,不臣之子自古有之,这是从来都避免不了的。
正如人言,窃钩者诛,窃国者诸侯,果真如此。
见沈言璟若有所思,永宁侯继续循循善诱:“我有一计,既能让殿下得到殿下想要的东西,也能让我得到心中所求。你我各取所需,当是再好不过,不知齐王殿下意下如何呢?
“你也说了,那高位不过是我唾手可得的东西,用不用你,有你无你,最后也注定是我的囊中之物,本王又何必同你合作,冒这个风险?”沈言璟抬眼,眸中的狠厉不加掩饰:“再者说,你又如何知道,本王心中所求是什么?”
“我虽不知齐王心中所求,却知离阳王朝所需。”永宁侯向前探了身子,常年握笔的手按在桌案上,眼含笑意的望向沈言璟:“殿下好好考虑吧,过了这个村,就没这的点了。宁王殿下而今远赴匈奴已有两月出头,这仗却还没打起来,齐王殿下,就不担心么?”
匈奴一直是离阳王朝的一项心腹大患,若说无终是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那匈奴便是扎人的玫瑰,看上去美艳华丽,触手可及。一旦伸出手,便是尖利的倒刺,伤的人猝不及防。
而沈季平,便是盘踞在东南的一项变数!常年领兵之人,一旦出了京,便如飞龙在天,再难驾驭了。
飞龙在天……沈言璟低低的念了一遍这个词,摇头轻笑。他在想什么?
一只安静的坐在他怀中的羲和动了动,他垂下头,便见小女孩儿圆圆的眼睛望着他,指了指一处空地。
空地没什么不同之处,只是风打着旋卷起落雪,像是一个个小小的龙卷风,大概是孩子好玩儿吧。她抬眼一望永宁侯,对方比了个请的手势,未说什么,沈言璟索性起身,带着羲和去看那小小的龙卷风。
小小的孩子牵着他的手,走了好远,才将声音压得极低道:“沙溢城,她很危险。”
“她?”沈言璟心头一跳,突然想到了什么不好的猜想,就如他一直怀疑永宁侯请他来的目的。
羲和点头道:“她,千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