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古灵精怪的小家伙,说是来给沈言璟道歉,实际上讨好的却是娘亲。
沈言璟这样的人精又岂会算计不过一个三四岁的孩子?小竹隐心中有什么打算他心中再清楚不过,只是不愿拆穿而已。
到底是自己有所亏欠的女儿,沈言璟不假思索的便展开助攻,以肩膀撞了撞陆千凉:“竹隐还在等你开口呢。”
陆千凉便也不绷着了,俯身将女儿抱起,指尖抚了抚她颊上还微微有些红肿的指头印儿。
昨日那一耳光打的不轻,其实陆千凉已经后悔了,此时有沈言璟打圆场,她便顺势抚了抚那伤:“还疼不疼了?”
“不疼。”竹隐轻轻摇头,却已经红了眼圈。小小的年纪,倒是有戏精的潜质了。
沈言璟站在这二人的身边,目光温柔的看着这一大一小,没来由的笑了起来。妻子女儿,便是他前半世的浮生。后半世,便是保护好这一大一小。
让她们再不会伤心难过,再不会担惊受怕。
小竹隐抱着娘亲的脖子,软糯可爱:“舅舅说让我将早饭送到你们房里来,娘亲一会儿可以直接去后山。”
陆千凉不消细想便知兄长的心思,定是让竹隐来给沈言璟赔罪,顺便来同自己亲近了。
想她一个活了二十余年的大人,气量倒是不如一个孩子。
陆千凉心中略有汗颜,抱着竹隐同沈言璟转身回了房:“走喽。”
早餐丰盛,可看出萃雪蓝雨为了他们一家人的和谐是废了心的,这么一比较,陆千凉倒是有些不忍心再将蓝雨给嫁出去了。
饭罢,小竹隐抱了书本来,一双眼睛亮晶晶的望着她娘:“舅舅说让爹爹叫我习字,可以么?”
竹隐随她的性子,自小爱习武不爱习字,也不知陆千城用了什么办法才成功的将小竹隐劝说的这么乖觉。
她待会儿要去教弟子们习武,让他们父女二人多相处一阵也好,时间久了磨合便少了。
沈言璟自然不会拒绝,接过竹隐的书本放在矮桌上,将陆千凉的剑递了过来:“放心去吧,我和竹隐等你回来。”
书册是简单的《论语》,沈言璟三岁时便已经熟背于心。
小竹隐坐在桌前捧着书摇头晃脑:“子日,学而时习之……”
“是子曰。”沈言璟坐过来些,挽袖研墨,提笔在宣纸上写下了一个日字,又写下了一个曰字:“日字修长,曰字扁宽,且意义不同,曰便是说的意思。”
竹隐抱着膝盖坐在一旁,静静的听着沈言璟给她解说,灵动的眼四处瞟来瞟去,显然是心不在焉的。
沈言璟看在眼里,也不说破,只在句尾问了一句:“记住了么?”
“记住了!”竹隐信誓旦旦的点头,续又念道:“子日,学而时习之……”
沈言璟耐心教导:“是子曰。”
如此几遭,沈言璟也算看出了,竹隐就是存心同他过不去的。他长长叹出一口气,压下了心里的不悦:“罢了,你年纪还小,读论语勉强了些,可会弟子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