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耳听得这话,浑身没了力气。若是王妃有个好歹,自己也不活了。方才浑浑噩噩去禀了王爷。
顾鸿琛正在偏厅等候消息,平日四平八稳窥不出情绪的脸现下也布满焦急。要不是接生婆子不许他进产房,说是怕冲撞了反而不利产妇生产,他只怕是早就冲进去了。
此时一见木槿神色衰败走来,竟是顾不得平时身份,疾步走上去询问情况。
木槿看到顾鸿琛,腿一软跪了下去,放声哽咽道:“王爷您快想想办法吧!接生的婆子说……说王妃要是再使不上力气,怕是有性命之虞了!”
顾鸿琛方听到木槿说到一半,心蓦地一凉,哪里顾得上听完,整个人已经箭步奔向产房方向。跑了几步又硬生生止了步子回头冲木槿喝道。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偏院传张太医来!”
木槿方如梦初醒,急匆匆地喊小厮去了偏院请张太医。
张含章被小厮一路催促,到了产房外气都还没来得及喘一口,抬头便看见顾鸿琛脸色铁青地站在外门。
顾鸿琛见他来了,也不让他行礼,只朝他道:“王妃怀了孩子以来,一直都是你在诊脉调养,如今王妃却是凶险万分,你最好想办法保住王妃和世子,要是有半点闪失你也别想活了!”
顾鸿琛一番话声音不大,却是像警钟一样敲在张含章心上。他不由鬓边渗出汗来。诺诺两声,正想要为自己辩驳一二。
此时一玄衣侍卫走过来,附耳对王爷说了几句话,眼见王爷眉头略松,看到张含章还愣在一旁欲言又止,又怒道:“还不去问了接生婆子!”
张含章这下不敢再逗留,亦步亦趋退下了。待问过接生婆子,张含章才知道王妃情况比自己猜测的还要严重些,想是接生婆子害怕王爷怪罪,没对木槿说实话。
知晓了真实情况,张含章心底叹道,王妃这一胎怕是真的保不住了,再拖下去,王妃自己恐怕也是要香消玉殒了,便是大罗神仙来了也不过枉然。
于是只用寻常方法让接生婆子给叶梦琪吊着命,让她能再撑会儿,不至于一命呜呼了。
耳听得纱帐内沉重的呼吸声减弱,张含章眼角闪过一丝笑意。又想到自己不沾一手就完成了那人的吩咐,日后的荣华富贵只多不少,眸中笑意更甚。
思及此,张含章一脸沉重地对屋内丫鬟说道:“王妃怕是不行了,还托这位姑娘去向王爷禀告一声,含章已是尽力了。”
说完不去看脸色惨白的丫鬟,只暗自思虑等下该如何应对顾王爷的怒火,从而全身而退。耳边突然传来一声暴喝。
“简直荒唐!此等庸医如何进得太医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