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陪我喝两杯。”殿里面的轩辕凌斯走出来了,冲着顾鸿琛招了招手。
后者点了点头,让护卫在原地候着自己跟上去。
一路来到了皇宫里的观星台,侍卫拎来了两壶酒,两人没有约束随意地就地而坐,就这酒壶直接就喝了。
酒是好酒,虽然没有烈辣之感,但是醇香深久,还是能够醉人。
“一切都尘埃落定了,我却觉得有点像是做梦一样的。我怕一觉醒来,我还是那个被欺负都找不到地方告状的小皇子,被他们撕书,差使,永远没有尽头。
顾鸿琛沉默地挺他说着,说以前的事,说这么多年来步步为营提心吊胆小心翼翼,说以后的宏图大志。
半晌,等到他说的差不多之后他才开口:“我想殿下之后应该也是不需要下臣了。”
轩辕凌斯酒醒了大半,坐正了问他:“王爷是何意?”
“当初答应了殿下要帮助殿下登上大位,如今在无人能够将您左右,天下无战,百姓安稳,也就不需要我在了。”
“你说得哪里话!你是功臣!是重臣!哪里会不需要你?”
轩辕凌斯皱着眉头:“是不是有什么难处,说出来,我给你解决!”
天上只有几颗碎星,残月都早早已经偏了大半边天。
他仰头喝了一壶酒,笑了:“儿时的约定便是我助你拿下江山,怎么,如今你还要压榨我?”
彼时年少,两个少年在微雨新春立下誓约,他助他登上皇位,他给他无上荣耀。
“当真要走?那你走去哪儿?”
“去看看你的这万里江山,无可是随时随地都看着的,要是我帮你拿来的这江山少了一分一毫无都会回来找你算帐的。”
顾鸿琛难得这般说话,也是两个人长大之后第一次这么轻松地说话。
没有君臣,没有阶级。
说的话不用再讲究用语措词,将心里的话明明白白坦露而出。
仿佛还是少年初识,只交真心。
天蒙蒙亮时,酒壶中的酒只剩几滴,顾鸿琛打马回府。
临走前,他回首望了一眼皇宫。
晨曦未明,一切都还是昏暗。那几丈高的宫墙,困住了自由,却也守住了欲望。
“走吧。”
马蹄踏地,尘土微扬,没有来时的整装待发,只剩下一身疲惫与放松的倦意。
天一亮,五皇子轩辕寒澈造反之事宣扬天下,皇上驾崩之事也会众人皆知。到了那时,一切,便是一个全新的开始了。
长熙二十九年九月二十五日,逃犯轩辕寒澈再次举兵逼宫,被降,次日斩首。皇上驾崩,举国挂白。
次月,新帝即位,改年号庆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