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怎么会有“日后”呢?
细细品味这两个字,沈慈心底蓦然生出一丝陌生的向往,说不清,道不明。
可能也许大概……对于这个鬼地方,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排斥。
那么问题来了,到底留还是不留呢?
沈慈秀眉微蹙,陷入了沉思之中。
沈采薇眼见沈慈神情恍惚、默默无言,误以为她重伤在身,精神不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沈采薇忧心不已,片刻后做了决定:“娘,虽说四娘没有性命之忧了,可她大病初愈,元气大亏,必须好好补一补才行。这样吧,我去趟镇上,买些红糖回来,以后每天泡红糖茶给她喝。”
“你这主意好是好,”苏氏有些拿不定主意,“可是……”
沈采薇已然下定决心,她说出刚刚那番话,不是为了征求苏氏的意见,只是告之而已。
说罢,也不管苏氏答不答应,沈采薇抬腿就走,行走如风的她很快就消失无踪了。
“这丫头……”苏氏刚要数落沈采薇几句,这时,院子里传来了一阵尖利的叫嚷声,“这都什么时辰了?猪食没煮,鸡食没剁,米没淘,菜没洗,这是存心要让全家人都饿死吗?”
苏氏闻言,满脸羞惭。
养猪喂鸡、淘米洗菜,这些都是家里分配给苏氏的活计。
平日里,苏氏从来都是不折不扣的完成。
今儿个情况特殊——沈采萱高烧不退,一度命悬一线——苏氏满心担忧,不敢擅离一步,就耽搁了家里的活计。
既然沈采萱已然平安,苏氏便不再逗留房中,细细叮嘱沈慈几句之后,转身就要出去干活。
沈正榕见状,忙拉住苏氏:“今儿个早上,爷不是发话了吗?让你这两天专心照顾四娘,家里的活计暂时交给大伯娘和三婶就行,不用你操心。既然如此,你就安安心心待屋子里呗,还出去作甚?”
今儿个早上,沈采薇不顾苏氏的反对,越过严氏,直接和沈寿海说,沈采萱的情况非常不妙,必须马上请大夫。
对于请大夫一事,沈寿海不置可否。
不过二房前来求助,他也不能表现得完全无动于衷,思量片刻,就让大儿媳妇和三儿媳妇分担二儿媳妇的活计,好让二儿媳妇腾出手来照顾病重的沈采萱。
当时,沈家的大儿媳妇秦氏和三儿媳妇小严氏都答应得好好的。
尤其是小严氏,当着全家人的面,信誓旦旦的保证,自己一定会把家里料理得妥妥当当的。
结果呢,现如今在外面叫嚷的就是她小严氏!
尽管她没有明说,可是很明显,养猪喂鸡、淘米洗菜,这些活计她一样都没干,也一样都不打算干。
“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说的就是小严氏这种人!
沈正榕真心认为,她娘没有必要出去揽活,因为这样做吃力不讨好——
小严氏为人刻薄、不知感恩。
你帮她干活,干的好,她认为这是理所应当的,连句谢谢都没有;干的不好,她就百般指责,各种恶言相向。
苏氏踌躇片刻,摇了摇头:“这些本就是我的活计,先前是没法子,才托你大伯娘和三婶帮忙的,现如今我得空了,理所当然的,该把这些活计接回来。否则的话,我岂不是成了偷奸耍滑之人?这怎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