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采萱大摇其头:“钟家是钟家,沈月娴是沈月娴,虽然大有关联,但两者不能等同。我希望的是沈月娴倒霉,至于钟家,我对这户人家没有恶感,甚至隐隐还有一点好感,并不希望他家遭受灭顶之灾。”
郑忠维不是多管闲事之人,但一直以来,他都很为沈采萱考虑,很顾及沈采萱的感受。
既然沈采萱不希望钟家遭受灭顶之灾,他愿意多管一回闲事,向钟家示警,让他家躲过顾玉娘的精心算计。
郑忠维沉吟道:“据我所知,钟家的当家人钟老爷子虽然做生意的手段一般,但他的头脑还是比较清楚的。要不这样,我这就派人给他报个信,提醒他管好他儿子,不要让他儿子,乃至于整个钟家中了顾玉娘的算计,你看如何?”
“报信确实是要报信的,但我觉得吧,这信……不能这么报。”沈采萱道,“我想让钟家人知道有人要算计自己,却不想让钟家人知道算计自己的是顾玉娘,跑去找顾玉娘算账。”
郑忠维思量片刻,猜测道:“你是不是担心钟家人与顾玉娘对上,会吃亏?毕竟,秦荣虎还没倒呢,顾玉娘狐假虎威,颇有势力,钟家人跑去找顾玉娘算账,搞不好钟家人收拾不了顾玉娘,反倒被顾玉娘收拾了。”
沈采萱微微一怔,点头承认:“嗯,我确实有这方便的担心。但更重要的是,钟家人跑去找顾玉娘算账,就会让老沈家知道顾玉娘的真实为人。
“无论钟家人能否为自己讨回公道,经此一事,老沈家多半不会要顾玉娘这个居心不良的媳妇了。换句话说,顾玉娘多半得要离开老沈家了。
“可我不希望顾玉娘离开啊,我希望她继续留下,留下来一展所长,变着法儿的祸害老沈家,让老沈家倾家荡产,甚至家破人亡。”
“哦,我懂你的意思了。”郑忠维道,“那我给钟老爷子报信的时候,只说沈世富要算计钟贵平,就不提顾玉娘了,好让她继续留在老沈家。”
不,你不懂。
“别只说沈世富啊,顺便把他姐沈月娴的名字也报过去吧。”沈采萱道。
郑忠维立刻反应过来:“你要借此机会对付沈月娴?”
“没错,我要借此机会,让钟家休了沈月娴!”沈采萱坦然承认,并说出了自己的计划,“郑大哥,麻烦你给钟老爷子报信的时候,这样告诉他——沈月娴伙同她三弟沈世富,勾结金龙赌坊的人,做局蒙骗钟贵平,企图谋夺钟家的家产。”
“伙同外人,谋夺婆家的家产……”郑忠维微一琢磨,点了点头,“倘若钟家人信以为真,确实极有可能因此而将沈月娴休掉。”
话音刚落,郑忠维隐隐觉得有些不妥,琢磨片刻,问道:“可是动机呢?出嫁多年的沈月娴早已不是沈家女了,她现在是钟家妇——钟沈氏,乃是不折不扣的钟家人,与钟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在这种情况下,她有什么理由要帮着外人,谋夺钟家的家产?倘若沈月娴真这样做了,于理不合,很难解释得通的。
“据我所知,沈月娴能言善辩。倘若你不能给沈月娴安上一个合理的动机,就算钟老爷子查出来钟贵平遭人算计属实,沈月娴也有可能凭借她那一条巧舌,将责任全部推到沈世富身上,推到金龙赌坊的人身上,彻底撇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