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春莺他爹便忍不住哭了出来。
不过,他只哭了两声,便强忍着不哭,小心翼翼的朝宅院里张望了两眼,随即压低声音,说自己有要事要向钟老爷子禀报,希望钟老爷子准许他一同前往铺子。
钟老爷子眼见春莺他爹神色仓皇,还带着几分遮掩不住的焦急,隐约觉得事关重大,想了想,便准了。
于是乎,春莺他爹跟着钟老爷子,来到了铺子里面的账房。
眼见账房里没有其他人,春莺他爹“扑通”一声跪下了,随即一边哭,一边道出了事情的始末。
话说,春莺他娘心疼春莺,生怕春莺被卖之后,碰不上钟家这样的良善人家,会被新主家百般磋磨,就想求沈月娴念在主仆一场的份上,将春莺赎回。
然而,沈月娴对待家中下人素来严苛,倘若贸贸然跑去向她求情,多半是无法说动她的。
春莺他娘就打算暗中留意沈月娴的言行举止,想等到她心情好的时候,再跑去向她求情。
不留意,不要紧;这一留意,春莺他娘就发现沈月娴时不时撇开丫鬟,偷偷摸摸往外跑。
按理说,主子去哪儿,这是主子的自由,做下人的不该管,也管不着,不应该追根究底。
可春莺他娘作为一个过来人,她感觉沈月娴的神色很有些不对劲,隐隐约约透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春意。
昨天傍晚,沈月娴再次走后门外出,举止有些鬼鬼祟祟的。
春莺他娘看在眼里,一个没忍住,就蹑手蹑脚的跟了过去。
结果,就在离钟家不远的巷子里,春莺他娘亲眼看到沈月娴和一个又高又壮的汉子贴在了一起,他二人亲热一番过后,手拉手,说起了贴己话。
春莺他娘生怕被他二人发现了,不敢凑的太近,只是远远的驻足观望着。
因为离得实在有点远,春莺他娘根本无法听到他二人之间的所有对话——沈月娴说话细如蚊蝇,她说什么,春莺他娘基本上听不见;那汉子的声音稍大一些,他说什么,春莺他娘偶然间能够听到只言片语。
可就是这只言片语,在春莺他娘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原因无他,只言片语包含了:“咱俩远走他乡图什么?还不是为了过快活日子?就别带上你那三个拖油瓶了”,“还不够,得让麻子再输上个几百两”,“最好让钟家倾家荡产,钟家人自身难保,就顾不上抓咱了”……
言下之意,沈月娴不光要与那野汉子私奔,临走之前,还要图谋钟家的财产,甚至企图让钟家倾家荡产!
哎呀妈呀!这沈月娴也忒毒了!
昨天晚上,春莺他爹一回家,春莺他娘就把这事儿原原本本说给了他听。
春莺他爹当场就炸了,转身就想要跑去找钟老爷子,向他如实禀明此事。
可这个时候,春莺他娘却拦着了他,劝他说,有道是“捉贼拿赃,捉奸拿双”,他们一没拿到“赃”,二没拿到“双”,手中没有真凭实据,只是有所耳闻而已,说出去很难取信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