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被人轻轻按住。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低低响起,“看你模样,一定是没做过家务。”
一个穿着杂役衣服形容普通的男子,不知何时端着盆走到她身边,熠熠眸光里全是戏谑。
“抹了这么久的桌子,也不知道洗洗抹布?”
孟初一松了口气,顺势低头将抹布丢进水盆里,寒冬腊月的,她已经做好了冻手的准备,伸手入水,才惊讶发现水盆里的水竟然是温热的,冻的冰凉的手浸入冷水里,一阵暖意自指尖蔓延全身上下,让她舒服的微微睐眼,低声问,“哪里来的热水?”
天气那么冷,热水一会就冻凉了,她也没看见这四周有什么火炉烧水。
他瞥她一眼,笑盈盈的低声道,“我怀里更暖和,保管比温水舒服。”
这男人,真的是一天不占便宜就不舒服!
孟初一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抓起抹布胡乱拧了拧就要抓出来,一只手突然按住她的手背,指骨修长白皙,仿佛上好的玉石雕刻而成,没有半点瑕疵。
“说你没做过家务,你还不信,这一块湿淋淋的出去,你是想受罚?”
他低低一笑,强势却不失温柔的包裹住她的手,慢慢洗着根本不脏的抹布,古铜色的水盆里,透亮干净的水波翻涌,白色的湿帕间,手指纠缠,手背交触,手心相靠,午后阳光透进窗檐,落在水盆旁的桌面上,落进水盆里交缠的手指上,衬的桌面色泽沉郁大气,衬的双手白皙似玉,恍惚间,竟让人生出一缕……岁月绵长、人间静好的遐想。
身后突然咚的一声轻响!
一个杂役正在搬桌子。
孟初一眼神一闪,果断抽出手,“你会洗就自己洗。”微微侧脸,掩住自己微微发热的脸颊。
容珩叹口气,脸上不掩遗憾,却没有强迫孟初一,慢悠悠的洗着抹布,悠悠低道,“你把下药那么大的事丢给我,自己跑来做杂活,是因为那个叫洛青的女子?”
孟初一不意外容珩能猜出她的心思,轻声道,“那姑娘状态不太对。”
“你就不怕我办坏了事,毁了你的计划?”
“雍王殿下手下能人辈出,我需要担心么?”孟初一低笑了声,容珩在,她不担心有人会偷听,所以她也不需要多避讳。
容珩凤眸里光芒微暖,看不清的华彩乍现,潋滟无比。
他深深的道,“你能这么放心我,我真是欢喜。”
“……”孟初一揉了揉眉心,无语望天,随随便便一句话都说出缠绵悱恻的暧昧意味,也算是一种本事,至少自己肯定做不到。
自动忽略掉某人的情话,她道,“其实办坏了事也无所谓,时间还长,总有机会的,嫣红已死,活人总比死人重要,嫣红应该也不想看着自己姐妹出事。”
容珩洗抹布的动作一顿,凤眸深沉如海,突然一笑,“我以为报仇,是你最心心念念的。”
“报仇很重要,但活着的人,更重要。”孟初一沉默一瞬,“总不能让洛青,成为第二个燕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