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千辛万苦带你偷溜,你这么冷漠,我真伤心。”
低沉慵懒的男音自头顶上响起,容珩煞有其事的叹气,凤眸微挑,眼波流转,精致的眉眼在飘飘的飞雪中有一种惊心动魄的魔魅之意。
孟初一偏了偏头,挪了个更舒服以及更方便欣赏的位置,白雪美人,相映成辉,不看白不看。
一边挪着,一边顺嘴吩咐,“我记得城外有座望江亭,我要去那里。”
容珩脸上表情一瞬停顿,随即低头,怪异瞅着怀里神色冷静的女子,忽而一笑,“你不跟我置气了?”
孟初一唇角微抿,一瞬微不可见的笑意掠过眼帘,脸色却一板,面无表情,“我没说原谅你。”
“嗯?”容珩轻轻一笑,“如果说,我愿意让你参与对燕儿的尸检呢?”
孟初一一怔,心里逸叹了声,黑白分明的眸里辗转出复杂的意味,心口说不出的滋味。
她本来就没奢望能瞒得住他,只是希望他能保持缄默。
一则是因为他的身份,再则是大雍的风俗,最重要的是燕儿的死与她脱不了关系。
她想尸检,却也不想他为难。
所以前几天故作发怒,赶他出去,就是想让这件事别牵连到他的身上。他这几日不闻不问,她本以为他已了然,没想到隔了几日,还是说了出来。
沉默一瞬,想着红玉的回答,孟初一眼底光芒微动,转瞬眸色从容而坚定,“如果不为难的话。”
容珩没有低头,轻轻一笑,似惋惜又似无奈,“我不为难,我只是有些伤心。”
她是他看中的女人,所以他从不怀疑她会愚钝的听不明白他的意思,但他也明白她突然发作肯定是有理由的,所以他在等,等她坦白。
但等到暗卫回禀红玉最近总是试图靠近燕儿停尸的房间,他也没等到孟初一的坦白,再联想起当初第一次见面时她露的那一手,他就算再蠢也约略猜到孟初一的态度与燕儿脱不了关系。
或许她有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但在他而言,她的不说就是不信,时至如今,她仍然不信他。
孟初一怔了怔,平静的道,“容珩,如果什么都要你帮忙,那要我做什么?我又不是菟丝花,依附旁人生存,不是我的宗旨。”
“连我都不行?”容珩深深看她,凤眸里眸色深深,似乎要看进她的心底。
不等孟初一开口,他慢慢的又道,声音在四周瑟瑟的落雪声中凝重而平静。
“初儿,我不会剪断你的翅膀,也不会限制你的天空,但我希望,终有一日,你遇着麻烦,第一个想起的,会是我。”
孟初一心口一颤,像是被小蚂蚁爬过,酥酥麻麻,又有些疼痛。
容珩掠飞的极快,他们两人像是融入漫天风雪之中,冰凉的雪花落在脸颊上,微微的凉,那一抹凉,似乎要凉入心底,让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曾几何时,她身边,其实也有那么一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