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正中首位上,坐着容蕤。
容蕤身份贵重,几乎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虽然人品低劣,但他坐在首座,没什么问题。
这也不是孟初一皱眉的原因。
她皱眉,是因为他那张阴柔俊美,没有半点瑕疵的脸。
数日前,她亲眼看见容蕤这张脸被布库的刀锋划破破了相,而且这些天,红玉频繁进出小厨房,接连几天在容蕤的饮食中掺杂了不利于伤口恢复的药物,就算他吃的不多,也不可能一点用处都没有,而且才几天功夫,怎么可能一点伤痕都看不见了?
太古怪了!
暂时按捺下疑惑,孟初一收回视线,看向次座上的男子。
男子宽袍广袖,斜靠在软榻之上,面孔虽然稍有些苍白轮廓五官却极美,唇角噙着一丝懒懒的笑意,看人时眼波斜斜掠过,仿佛风过湖面,风情魅惑而又居高临下,自有上位者的尊贵自生。
他的气质风度,乍看之下有几分眼熟,像是容珩。
但看第二眼,孟初一就彻底推翻了自己的论断。
容珩也慵懒悠游,但他容光艳艳,一颦一笑都是让人惊艳的俊美,那美是昭然于大众之下,让人目眩神迷,而眼前这人的气质,却更适合生活在黑暗之中,烟气笼罩下朦胧隐约,黑夜美人,怒放而开!
但无论如何,孟初一也不得不承认,此人也是十分出色的。
出色到,让身边分明是储君的容蕤,都有几分黯然失色。
说也奇怪,容蕤身为储君,却经常被人压制的黯然失色,心性又没有任何称道的地方,他到底是如何保住自己的储君之位的?
容蕤似乎突然想起什么,侧身看向那男子,低笑着说什么。
大厅十分宽敞,孟初一虽然能够清楚看见里面的情形,但由于距离过远,听不太清楚容蕤在说什么,她回头,看向老鸨,指指自己的耳朵。
老鸨忍气吞声的指了指她身边。
孟初一扭头一看,身边博古架上放着一个小小的细颈宽口瓶子,瓶子十分轻薄,瓶底嵌着一根棉绳,棉绳直入墙壁,明显是穿墙而过。
这不是大雍版的电话雏形么?
孟初一不由挑眉,赞叹的看向老鸨,“这是谁教你的主意?”
老鸨看她一眼,敢怒不敢言,赔笑道,“老一辈传下的法子。”
果然高手在民间!
孟初一忍不住笑了笑,端起瓶子凑到耳边,容蕤的声音清晰传了进来。
“这次倒是多亏了你的药,否则我明日回京,又要被母妃唠叨,哼,全是一群庸医,连脸上小小的伤疤都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