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安墨看清孟初一的眼神,身上寒毛竖了起来!
那眼神,太怪,三分喜三分讶还有四分幸灾乐祸……
“泥向唔生么……”奈何嘴巴里塞着东西,说出来的话也含糊不清,没有半点威慑力。
孟初一回头一笑,冷冷冰寒,像是雪山顶上的花。
何安墨后背立刻出了汗,面色微微发白,惊恐瞪着孟初一,瞪着瞪着,眼底深处隐隐已经有了几分绝望的意味。
孟初一撇撇嘴,觉得这位少爷真的是联想力丰富,而且他连刺杀太子都不怕,反而怕起她来,简直是……莫名其妙。
他也不想想,这么短的时间,她能对他做什么?
孟初一摇摇头,从角落里摸出一条脏兮兮的麻布口袋,兜头往何安墨身上一套,何安墨才要挣扎,只觉得身上一麻一僵,不由自主就软了下去,眼前一黑,麻布口袋兜头盖下,一股酸爽臭味扑鼻而来,熏的他眼前一黑,差点晕了过去。
紧接着,他只觉身子一轻,仿佛被人连麻袋一起抱了起来,意识到外面是谁,立刻挣扎起来。
被一个女子搬起来,还是被一个他看不顺眼的女人搬起来,何安墨陡然觉得男性尊严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内心的愤懑压抑不住,竟冲破了落雪针的压制,身体微微颤动起来。
孟初一想不明白这青年怎么突然发起疯来,她虽然力气不算小,距离轻松扛起一个大男人还有一段距离,他这么一动,愈发吃力。眸光微敛,她随手抄起身边一个破茶杯,兜头一砸!
麻袋里发出一声闷哼,随即软软不动了。
孟初一丝毫不觉得愧疚,她下手还是有数的,那一砸顶多多了一个大包,也不会要他的命,他如果再动下去,才会真正丧命。
反正也晕了,她干脆直接把他往地上一搁,拽着麻袋口拉着走,一直拖到床前。
这里的床与北方的大炕十分类似,床下有炕洞,估计这间屋子鲜少有人住,炕洞口还放着烧了一半的木炭,上面落满了灰,应该是有一阵子没住了。
孟初一把木炭扒拉了出来,探头看了看,然后干净利落的将装着何安墨的麻袋硬塞进去,只听砰的一声撞上了头,麻袋里发出一声隐约的闷哼,麻袋里的人似乎是醒了。
孟初一当即干脆开口,“要想晋王死,你就给我开口。”不等何安墨再闷哼出声,冷冷一笑,“我不知道你背后指使的人是谁,但就凭你与晋王的关系,就算你不想栽赃给晋王,就算你故意插自己两刀,当着太子的面与晋王划清界限,以你与晋王的关系,谁都会往晋王头上栽,你真以为,太子信晋王信的掏心掏肺,你一句话就能撇清与晋王的关系了?”
麻袋僵了僵,不动了。
还好,还没有蠢到极点。
孟初一撇撇嘴,笑意微冷。
她之前就觉得奇怪,就算她是晋王的‘未婚妻’,就算何安墨再不喜欢她,也不至于抗拒的那么激烈,而且他引她前来的招数太简单,晋王与太子出现的也太巧合,巧合的让人不由不让人怀疑。
她之前只觉得蹊跷,没有深思,如今何安墨整了这么一出戏,反而坐实了她的疑问。
那出戏,似乎是专门演给太子看的。
她心中忽然一动,脑海里滑过一个念头,但那念头太过琐碎,她定了定神,将那点浮光掠影似的思绪压下去。
这时候,还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
快手快脚的将木炭堆在炕洞口,乱七八糟的堆好,再抓起一把香灰往上面一撒,看上去就是个无比凌乱,好久不曾烧过的炕洞。
她满意颌首。
才准备起身,就听见身后整齐的脚步声,她微微一惊,却也没有多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