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初一没好气的白一眼过去,随即又忍不住笑了起来,手指不客气的点上他的额头,“给我打岔?”
她又不是傻子,哪里听不出他是在敷衍她?
容珩也跟着笑,顺势将她的手也收到怀里,“手怎么这么冷,帮你捂捂。”
“啧,可不敢当。”孟初一作势拿乔,话虽然这么说,还是拿过软榻上放着的薄毯覆在自己与容珩身上。寒冬腊月的时节,夜里凉的很,这里也不过是个普通客栈,烧的炭火只是普通的黑炭,驱寒自然不如王府里的。她怕冷,也怕容珩受凉,他们两个现在都是病患,能多保重些就多保重些。
两个人依偎在一起,温度很快便上了去,容珩搂着怀里难道乖顺的孟初一,夸张的叹了口气,“你还不敢当?这个世上,还有什么你不敢的?”
“你可真会抬举我。”孟初一轻笑,忽然道,“不过说起来,如果我没有跟你出来,我现在恐怕真的什么都敢。”
“嗯?”容珩漫不经心的道。
“我……嗯,我怕我真的是那位萧长公主的血脉。”
轻描淡写的语气,耸人听闻的话语,饶是容珩环住孟初一的手臂也紧了紧,目光一瞬锐利,慢声道,“萧长公主去世时还怀着身孕,即便当时她留下遗腹子,那也是五月的事,你是三月初一生辰,孟府中所有人都可以作证。至于你的相貌,你的生母本就是她的姑表妹,孟靖也与她有些亲戚关系,相貌相似也在情理之中。”
孟初一抬眼看了容珩一眼,好笑的道,“你怎么比我还紧张?”
容珩无奈瞥着还在笑的女子,叹了口气,将她搂的更紧了些,“能不紧张么?”
孟初一听着他语气不对,不由起了几分好奇,“嗯?”
容珩开了窗,窗外夜色深沉,苍茫的夜空之中隐约一点寒星闪耀,孤寂零落,带着冰雪的寒意涌了进来,让人忽然精神一振。
孟初一望着容珩,忽而脑海里灵光一动,脱口而出,“她的孩子,是谁的?”
那位萧长公主已经被世人有意无意的推上了神坛,仿佛是供奉在神座的神仙,无人敢亵渎,她的私生活便成 了彻底的谜,能显露在别人面前的自然都是美好的神圣的,且不说她怀孕生子,那藏在她身后的男子,也是无人得知的。
容珩赞许的看她一眼,慢悠悠的道,“我也不知道。”
孟初一一怔,“你也不知道?”
容珩是萧长公主唯一亲口承认的弟子,并带在身边养育多年,即便他还未成年,便被赶入沙场磨炼,但到底是跟在她身边最久的人,没有理由连他也不知道,或者说察觉出一点端倪出来。
“我不知道。”容珩叹气,“姑姑她天性冷静,那些年大雍外患极多,南北越滋扰频繁,又有前朝余孽作祟,实在是抽不出任何时间谈情说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