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初一回头,见是晋王,心里微叹了口气,平静的道,“怕是不可以。”
晋王眉宇之间掩不住涩然之意,“是因为他?”
孟初一失笑,瞟一眼那边虎视眈眈的某人,“他如此作态,不过是图个乐,哪里真的有那么多的飞醋可以吃?他就是好玩而已。”
那人看似卑躬屈膝大吃飞醋,实则骄傲自负,对自己极有自信,简直可以称得上睥睨了,做出那种种态度,不过是图个乐而已。
晋王眼底涩然更重,“那是因为什么?”
“你坐在这里,我又怎么看戏?”孟初一坦白,“你与容珩一样,都是这朝堂上的风云人物,你们往这一坐,怕我连安生吃饭的时间都没有,我是真的有些饿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自从知道自己怀孕后,整个人仿佛懒散了许多,而且也容易饿,刚才已经吃了好些糕点了,如今看着桌案上的吃食,她是真的饿了。
虽然那些人的视线对她来说没什么要紧,但那么多人看过来,实在是麻烦的很。
晋王微微愕然,没想到孟初一会说出这么一个接地气的答案出来,错愕之余,又觉得如此说实在是符合他的性子,微微敛眸,苦笑的道,“看来,在你眼底,我们这些皇族,都是麻烦。”
确实是麻烦。
如她这种接受了平等自由若干年的现代人士,虽然知道皇权是封建时代必有的产物,但她还是接受不能。但她只是最普通不过的人,这种改变历史走向乃至制度的事情,不是她能做到的,她也不想费那个心力。
孟初一淡笑,“我已在麻烦之中,脱不开了。”
晋王微怔,忽而自嘲一笑,“说的也是,只是我不愿你如此委屈。”
孟初一微微垂眼,轻轻叹了口气,慢慢的道,“多谢晋王殿下的好意,你的好意,我定然牢记在心。”
晋王深深看她一眼,忽而一笑,笑容释然而从容,他本就是出众的人物,只是心性冷沉,看起来也颇有几分阴冷气息,如此一笑,竟也添了几分洒脱明朗之意。
“有你这句话,也就够了。”
孟初一轻轻一笑,颔首示意,晋王又定定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大殿,夜色之中衣袂微扬,倒也有几分潇洒气息。
孟初一望着,心中也不由不承认,虽然她不喜皇族,但也不得不承认,皇族子弟中确实不乏英伟之才,不说容珩,便是晋王、献王,全都是人上之人,据说那昏迷不醒的齐王,也是极勇猛果断的人物,如此一说,反倒是如今高居太子之位的太子,阴冷暴戾有余,智慧胆略不足,被其他皇子一衬托,活脱脱是个庸碌之才。
隆庆帝将皇位交给太子,恐怕日后即便这太子登了位,这大雍必将迎了一场大乱,听说那隆庆帝也是一方霸主,应该不至于如此糊涂才是。
孟初一心中一动,忽的想起在自己的时代,那些历史书上学过的那些历史知识,其中便有一个颇为出名的太上皇,退位却不又做了许多年的幕后皇帝,退政,反而是那个皇帝,成了实打实的傀儡,待太上皇真的过世,他独掌朝政,却已无法掌控朝廷,只能任着大好局面成为一场死局。
孟初一忽而暗笑自己多心,那位太上皇是沽名钓誉,隆庆帝完全没必要做出这种姿态,她还是想多了。
她失笑,慢慢拿起一块糕点细细的吃,忽而察觉到一股锐利森冷的视线,她抬头去看,忽而丝竹轻响,有霓裳羽衣的宫女翩然而至,舞出一曲霓裳曲,恰好挡住了她探寻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