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初一微怔,想着自己哪里有什么姐妹,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该是孟三的姐妹,但孟三也不过两个同父异母的姐妹而已,可不管是孟玉昕还是孟玉恬都不该找到这里来才是。
一时倒也没了睡意,她干脆起身,她在这里住了几日,奴婢们都知道她的脾气,将衣服以及洗漱用品都准备好之后便安静退了出去,孟初一洗漱完毕,走出屋子,果然见着大雨倾盆,早有婢女在廊下预备好了绸布大伞。
周行侯在外面,面色歉然,“是奴才失职,请夫人责罚。”
“不妨事。”
其实刚才那声音着实不大,只是她如今五感远超寻常人,听见也不奇怪。
“怎么回事?”她一边走一边道。
“我们跟踪太子的人,却发现那人是去太子别院接她,中途那人还动了杀机,我们的人本不欲管,但自他们对话中听得一个消息,一时间也无法定夺,只得将人带了回来,但她也不知怎的,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我们投鼠忌器,所以……”周行眉头紧锁,虽然理由充分,但能让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惊扰了夫人,就是他们的失职了。
周行面色更为严峻,开始琢磨着要对剩余的人好好特训一番,留下来的人都担负重责,决不能掉以轻心。
“她虽是女子,却是个不好惹的女子,又是朝廷的清平郡主,你们压制不住她也在情理之中。”孟初一平静的道,语气体谅。
周行心中感激,心中却愈发坚定了要特训的心思。
孟初一看他模样,也不勉强,只问道,“什么消息?”
周行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低声道,“她说她有孕了,是太子殿下的。”
孟初一脚步一顿,脸色也微微变了,“可找了大夫来看过?”
“她不允许别人靠近,而且也不知是不是刚才受到的惊吓过大,她的状况不甚好,一直捂着肚子,我们本想将她弄晕,可又怕万一伤及孩子,所以……”
孟初一现在理解为何暗卫对孟玉恬投鼠忌器了,这个状况,着实难办。
远远的,已经到了关押孟玉恬的小院,却见院门半掩着,能看见一人跪倒在院中青石板上,全身上下已经全部湿透,也不知待了多久,原本娇美的脸也全是青白之色,已经没有往日里半分优雅尊贵,显得狼狈憔悴,赫然是孟玉恬!
孟玉恬听见脚步,霍然抬起头,死死盯住廊下被人簇拥围着的孟初一,面上露出毫不掩饰的嫉妒与愤恨,霍然起身,但她还未来得及动作,就被几个粗使奴婢团团围住,一个个面露警惕,似乎她是瘟疫一般。
孟玉恬用力挣扎,却挣不脱那些做惯粗活的仆妇,片刻之后便无力瘫软在地,抬眼望向廊下神色平静的近乎漠然的孟初一,眼中愤恨愈发刻骨,不顾一切的嘶吼出声,“孟初一,你就看着这么多人欺负我!你可还对得起我娘!如果不是我娘,你早就死了!”
孟初一望着在大雨中挣扎哭泣的孟玉恬,脸上没有任何情绪。
她不是真正的孟三,自然对孟玉恬没什么所谓的姐妹情谊,况且孟三是死在孟玉恬手上,论起来,孟玉恬以及柔姨娘对孟三的那份所谓情谊,早就在当初孟玉恬下毒,柔姨娘却不管不顾时就烟消云散,即便是那些对柔姨娘的歉疚,也不过是一些可有可无的情绪罢了,若柔姨娘有事,她得空时或许会帮一把,若对自己有害,她是铁血无情的人,无论如何是不会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