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初一声音淡淡,苍白憔悴的面上神色更是平静,却仿佛含着锋锐之意,竟是让人不敢轻视!
饶是晋王也不由一窒,一时说不出一句话,半晌微微闭眼,慢慢的道,“这些话,你可以同我说,却不能同旁人说。”
孟初一轻轻一笑,“晋王殿下,难道真的一点也不疑心?他们来的未免太巧了些罢,况且,陛下让我治病,陛下的影卫都是知道的,可事到如今,他们却绝口不提,这难道用一句简简单单的玩忽职守或者畏于承担责任就能解释的了么?”
晋王面色微变,眸里锋芒乍露,随即掩了下去,平静的道,“本王相信,日久见人心。”
“好一句日久见人心,可晋王殿下就不怕,待你看清人心那日,已经无可挽回?晋王殿下,当真想做那被人使唤的棋子,而不是执棋的人?”孟初一定定看着晋王,黑白分明的眼眸里俱是冷冽的光芒,几乎要刺透人心!
晋王忽觉得心寒,竟有些不敢直视那视线,也不知是怕她的坦然,或是担心自己当真被她说服,他霍然起身,连带着软凳都掀翻在地,发出咚的一声轻响,如同一声巨雷,惊的人心口一颤,他定了定神,看向孟初一,“你如此费心挑拨,又是为了什么?”
孟初一淡淡一笑,神色平静,“因为如今众皇子之中,我只信你。”
简简单单一句话,晋王满腔怒意刹那消失不见,他望着面前女子憔悴苍白的面庞,心头一阵呵怜,“有我在,只要你无辜,我必保你周全。”
“那容珩呢?”孟初一看向晋王,“我不相信他出事了。”
“容珩……他如今下落不明,但数人亲眼见着他被傅近雪逼入湍急河中,如今正是汛期,河水的湍急,便是熟识水性的渔民也熬不过那水势,雍王……”晋王声音微微一顿,才道,“你或许不知,早年雍王误入水中,水一直都是他的克星。”
“我不相信他出事。”孟初一重复道,眼睛坚定的近乎执拗。
“你……罢了,若有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多谢。”孟初一感激道,忽的想起一件事,“那傅近雪……”
“北越那边传来消息,傅近雪已经被封为国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且北越宫廷中有传言,北越皇后想将长公主许配给他,北越皇子接二连三的过世,如今嫡出的子嗣便只有这位长公主,身份贵重不亚于护国公主,日后便是继承大统,也不是不可能。”晋王担忧的看着孟初一,“傅近雪,怕是真的反了。”
孟初一微微闭眼,脸色似乎又苍白了几分,半晌慢慢一笑,“你的意思是说,傅近雪为了北越的江山,所以害了容珩性命?”
晋王不忍,“薇……孟姑娘。”
“我没事。”孟初一平静的道,“我不管他反不反,叛不叛,只有他敢伤害容珩,我定与他不共戴天!”
晋王望着面前女子坚定近乎冷然的面庞,心中一时说不出什么滋味,喃喃的道,“我倒是真羡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