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初一微怔,看向风挽裳,风挽裳却也像是楞住了,喃喃的道,“该在这里的啊,怎么会没有了,祖父留下来的书稿分明就说是在这里的……”
孟初一摸了摸墙壁,只觉得墙壁阴冷湿润,却是实打实的坚硬岩石,敲了敲,声音沉闷而无回响,分明颇有一些厚度。除非风家先祖是用一整块石头做墙壁,否则这应该就是山洞的尽头。
“先出去再说罢。”她不由建议。
“不、我不出去……”风挽裳喃喃的道,“就是在这里,就是在这里……明明就是在这里的……”
孟初一望着不停重复的风挽裳,心中生出一点不祥预感,这些时日她照顾风挽裳,风挽裳身体虚弱卧在病榻,药瘾也只犯过一次,但那次也只是畏寒颤抖,倒也没什么旁的症状,如今看来,似乎是又犯了?
“明明就在这里的!”风挽裳忽的发出一声尖叫,手持软剑死命劈砍墙壁,金石交接火花飞溅碎石如雨,竟是癫狂了一般!
孟初一心叫不好,忙掏出药盒掠步上前,伸手扣住风挽裳的肩膀半强迫的将药塞进她的口里,风挽裳身体痉挛似的抽搐,慢慢软倒在地,枯黄憔悴的面上无声泪流,“我这样子……是不是很可怕?”
孟初一心中微软,“待此间事了,我看有没有法子配制出解药出来。”
风挽裳猛地抬头,“你能配出解药?”
“我不敢保证。”孟初一坦诚道,“神经学不是我的专长,但我愿意尽力一试。”
况且,她心里总有担忧,齐王能将这药用在风挽裳身上,就能用在旁人身上,如果齐王用这药来控制出人心,后果如何,她不敢多想。即便不是为了风挽裳,就是为了自己,为了容珩,为了肚子里的包子活在一个太平盛世,她也必须要试一试。
风挽裳明亮的眸子又黯淡了下去,她苦苦一笑,“谈何容易……扶我起来,可好?我想看看这附近可有机关。”
孟初一应了声,弯腰扶起风挽裳。
风挽裳望着身前不疑有他坦然将后背要害露在她面前的女子,目中闪过一丝挣扎犹豫,却毫不犹豫的抬手,直直拍向她的要害!
刹那间疾风忽起,风挽裳一个趔趄,竟直直往后摔倒在地,尖锐的石头刺破她的脸颊,登时血流如注,她痛的下意识捂住脸,眼角余光扫见一袭青衣掠过眼前,随即便听见了一道清冷却掩不住焦灼的声音,声音熟悉的让她心中发痛,眼泪不由自主落下。
“伤到没有?”
孟初一吃惊的望着面前青衫男子,一时竟说不出一句话来,好一会才道,“你憔悴了许多。”
面前男子清隽依旧,温润依旧,只是眉宇之间分明带上了风霜的痕迹,分明是受了不少辛苦,唯有望着她的眼眸依旧温和,仿佛藏着春日气息。
傅近雪轻轻一笑,“还好。”说罢,慢慢扶着她起身,目光在孟初一已经隆起的腹部上落了落,目中闪过一丝复杂光芒,随即掩下,“出去再说。”
孟初一望着跌坐在地掩面不语的风挽裳,心中一阵悲悯,脚步微顿,抬眼看向傅近雪,傅近雪微微叹了口气,“我先送你出去,待会再来接她。”
“不必。”风挽裳猛地抬头,面上血迹尚未结痂,看上去触目惊心,挣扎着想要站起,却又踉跄坐下,昏暗之中也能看出裙角血迹斑斑,分明伤了腿,她垂头坐着,长发掩住面颊,薄唇紧抿,显出几分孤清的倔强。
孟初一叹息,看了眼傅近雪,“总不能不管。”
“我先送你出去。”傅近雪平静的道,语气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