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的疲倦感,让苏母根本就无所适从,过去的画面在她的眼前,一幕一幕浮现。
从苏念卿的出生,到丈夫的变心,再到她一个人独自在国外打拼,遇到了委屈只能一个人咬牙扛下来,根本就不能在儿子面前表现出来。
他们一路跌跌撞撞,走到了现在。
终于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她在企业立足,深得领导信任,日后工资不低。儿子也找到了医院,可以给他动手术,从苏念卿一出生就纠-缠着他们的隐患,快要消失不见了。
她怎么可以因为这一个小小的难题和挫折,就被打倒呢。
苏母咬了咬牙,再说了,影响学业只是一个潜在的隐患,说不定她的儿子,遭遇了那么多的不幸,老天开眼不愿意这次再伤害他。
退一万步说,不上学就不上学,她要足够强大,赚足够多的钱,好好地养着自己的儿子!
想明白了这些利害关系,苏母深吸一口气,脸上重新变成了以往那种,无所畏惧的女强人模样。
她回到苏念卿所在的病房,看到苏念卿眯着眼睛,半睡半醒的看起来可怜兮兮,这是因为最近吃了药的缘故。
“妈,我什么时候动手术啊?”苏念卿焦急问道,对他来说,动了手术就意味着可以很快康复,可以不用像现在这样难受地躺在病床上。
苏母明白苏念卿的意思,她笑着坐到了儿子的床边,身上带着一种泰山崩于顶而面色不改的淡然,全然没有半天刚才的失魂落魄模样。
“两个周之后就动手术。”
昏昏欲睡却又睡不着的苏念卿,眼睛刷拉一下子亮了起来,他拉住了苏母的手:
“太好了,等手术一结束,我就告诉夏夏。”
夏喻,那个一直让儿子牵挂着的女孩。
“要不你现在给她打个电话?”苏母问道。
苏念卿咬住了嘴唇,亮晶晶的瞳孔中带着几分涣散,他想了半天摇摇头:
“现在不了,我觉得我现在想问题想的好慢,说话也说不清楚,夏夏太聪明,万一被她听出来的话,还不知道要怎么担心我呢。”
苏母想劝,又怕劝得太明显,被苏念卿感觉出来哪里不对,只好作罢:
“那就等手术之后吧。”
陪苏念卿说了一会话,苏母到底是没有把手术潜在的风险给说出来。
这太残忍了,她一个成年人,尚且难以接受,且心中像被压了一块石头般难受。
反正这个手术是一定要做的,那就至少让苏念卿在手术前,不要受到这种不必要的心理上的纠结。
既然决定做手术,医院也经过了会诊,准备好了专家,接下来的事情,就变得很快。
两个周后,苏念卿就被推进了手术台。
手术进行的很顺利,主刀大夫脸上露出对苏母祝贺的笑容,苏念卿还没有醒来,苍白着一张脸,被推往了监护病房。
“我儿子有出现后遗症么?”苏母急切问道。
医生盯着她看了两秒,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重新换成了一贯的严肃模样:
“我能保证的只是手术过程没有任何问题,至于后续的症状,还需要通过观察。”
听着这个极其官方的回答,苏母也知道,问是问不出结果了。
十二小时之后,苏念卿睁开眼睛,各项生命指标正常,从监护病房被转到了普通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