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晴的愿望是美好的,可是现实是打脸的。
李春生不仅没提退亲的事儿,反而是一脸关切的对黄氏说道:“嫂子,作坊的事儿,我都听说了……你别着急,有什么难处,尽管说出来……”
李春生说到这儿,顿了顿,又道:“要是需要银子,你说一句话就行。”
刑氏听了李春生的话,冷哼一声,有些尖酸的嘟囔道:“你倒是热心,这一回来,就巴巴的跑了过来说热乎话,还想着送银子,这不知道,还以为你是这家的男人……”
刑氏的话还没有说完,黄氏的脸色就变了。
这话要是传出去,她还怎么做人?
寡妇门前是非多,黄氏最怕的就是被人往身上泼脏水。
为此,自从夏来旺死后,黄氏特别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
李春生听到自家婆娘这样说话,气得涨红了脸,对着刑氏怒喝一声,“你闭嘴!我和来旺大哥是过命的交情,当年要不是来旺大哥把我从熊瞎子手里救出来,我坟头的草都不知道枯了多少回了!”
李春生说到这儿,气的呼呼喘了几口气,继续道:“更何况,现在我们两家是亲家,互相帮扶是应该的!”
刑氏被李春生这样呵斥,脸上有些挂不住。
虽然听了李春生的话,想到当年夏来旺对李春生的救命之恩,刑氏心里对自己说的话有些心虚,但是听到李春生提起雪晴和李文山的亲事,刑氏心里的愤怒和不满,又被点燃了。
“你倒是把人家当亲家对待,岂不知人家早就给你儿子戴上绿帽子了,不仅和镇上的一个老头子不清不白的,还和村子里的夫子复杂纠缠不清,简直是不知羞耻!”刑氏尖声道。
刑氏嘴里的老头子,指的当然是聚香楼的王掌柜。
若是被王掌柜听到刑氏的话,王掌柜肯定会指天骂誓的证明他自己的清白。
没办法,这是他家主子看上的人,他一个奴才,被人这样说,岂不是玷污了主子的名声?
要是真的引来主子的不满,他一把老骨头,只能以死谢罪了。
李春生听了刑氏的话,脸色由红变青,气得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我让你闭嘴你没听到吗?!雪晴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她是什么样的脾气秉性,难道我不知道吗?别人非议这孩子,你不但不帮着澄清,竟然还跟着人云亦云,我……我怎么娶了你这么个婆娘?”
李春生说到最后,满心的无奈和愤怒。
刑氏听了李春生这样说,立刻尖叫了起来。
“好呀!你这是后悔娶了我了!嫌弃我了!我就知道,你常年在外,心肯定被外面的狐狸精给勾了去了……”刑氏尖利的声音,差点把雪晴家的屋顶掀翻。
“你……你这个婆娘,简直不可理喻!”李春香指着刑氏,气得浑身哆嗦。
雪晴翻了个白眼,李家两口子,这是专门跑到她家来打架的?
要打怎么不在你们自己家打?
李春生和刑氏的吵嚷声,通过雪晴家漏风的门窗和墙缝,远远的传了出去。
院子里的工人不由的都竖起了耳朵。
现在作坊里的气氛这么压抑,听点八卦调节一下心情也是好的。
院子里干活的人,都燃起了熊熊的八卦之心,屋子里的吵闹声,依然在继续。
“我不可理喻?”刑氏尖叫道:“我整天在家伺候老的,照顾小的,忙里忙外的打理着一大家子的事儿……”
刑氏说着说着,尖利的声音变成了委屈的诉苦声。
并且,还拿出了手绢开始抹眼泪。
雪晴揉了揉额头,看了李春生一眼。
直觉的,她感觉李春生要熄火。
果不其然,李春生听了刑氏的话,原本铁青的脸,慢慢的缓和了神情,有些气馁的又坐了下去。
刑氏的眼角偷偷扫了李春生一下,随即就呜呜的哭了起来。
李春生叹了一口气,伸手想去安抚一下刑氏,猛然间想起这还当着黄氏和雪晴呢,于是又讪讪的把手缩了回去。
“我没有嫌弃你,我不过是……不过是觉得你说话欠妥。”李春生叹了一口气,“你刚才那话要是传出去,让雪晴丫头怎么做人?雪晴丫头从小就懂事儿,万不会做有违礼法的事情。”
李春生说到这儿,顿了顿,又低声道:“更何况还是什么老头子,什么教书的夫子,这些简直是无稽之谈!”
雪晴听了李春生的话,嘴角抽了抽,忽然有些心虚。
老头子那里绝对是无稽之谈,可是某夫子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