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三观让他说出这种话?
“前提是你换张脸,最后给我税后一亿元。”
“……少开这种无意义的玩笑。”
原来实在没把自己当同种生物才不避嫌。
“你没听出来这个无意义玩笑的中心思想是,我从没打算和你搞好关系。”
“原来如此。”
是这人风格了,右京也想知道自己能在他手下撑到几时。
富酬脸偏倚在浴缸边,手举到眼前,手背鲜红的抓痕,翻转过来,手心一道陈年疤痕。
这道伤曾沿他生命线向外割裂他半个手掌,而如今,不仔细都注意不到,它却也不会愈合得无影无踪。
但这只手还是好看,骨骼分明,手指修长。
“为了达成目的,那种事……”
随手落下,富酬双眼也渐渐阖上,浴室的冷色调映得他惨白脸色显出一种死气沉沉的灰,那双倦眼下青黑更深。
“如有必要,我无所谓。”
诧异不解是一方面,右京难以想象,人会为金钱奴役到这种地步。
怪不得没富婆保养他。性格极度糟糕,嘴毒还颜控,容颜好也挡不住的势利市侩和牺牲一切的利益至上。
阳台晾衣服时右京从窗口观察了一番地理位置,有点偏。
普通三室一厅一厨一卫户型,两个人住不大不小。
阳台一般宽敞,楼上邻居阳台的三盆藤萝坠落伸展了过来,青翠欲滴的油绿叶子,夕阳斜照,随风摇曳的软茎在地面和右京身上晃出几许光影。
右京打开阳台的玻璃门和窗子,午后清爽不失温润的风徐徐而来。
“再问一遍,这衣服真的不扔吗?”
右京扬声问客厅里拿小本本刷刷记账的富酬。
“不。”
最该吐槽的就是这件外套,之前穿在富酬身上右京没看出来,这就一件比地摊货好一点的便利店货。
放好盆和剩余衣架,右京打开冰箱,除了几包包装严密的谜之液体空空如也。
看来待会得去买菜,这么想着,右京喊富酬。
“你有忌口吗?”
第一遍富酬好像没听到,右京又叫了他两遍。
不大习惯个人空间里的第二个人,富酬注意力集中时听不到,听到了还得想一会儿。
“忌腥忌膻,少油少盐少辣,不吃肉不吃血,味重一律不吃。”
把一日三餐看做人生之重的右京忍不住好奇。
“你平时都吃什么?”
“压缩饼干。”
“在什么时候?”
“常年。”
“……”
非人的饮食习惯。
富酬那脸色,加上不食人间烟火,右京怀疑他不是人类。
“不吃肉缺钙贫血,不吃盐缺钠,你怎么活到现在的?”
“吃药。”
营养药片一杯水一秒钟,比饭菜方便多了。
右京去开门通风,走过沙发,打眼一瞥富酬记的本本,简单推算他大概资产以兆计,不知日元还是美金。
“你挣那多钱,不为住不为穿不为吃,到底为的什么?”
纸张被穿过客厅的风拂过,持续发出轻响。
“不好意思。”右京道歉,“我不该探究那么多。”
富酬停笔,夹起笔记进了书房。
次日早上富酬没能找见他的饼干,右京则穿着围裙,于厨房和餐桌之间往来忙活。
右京不经意看到富酬脸色,差点以为见了鬼。
怪不得富酬总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右京昨夜亲眼见证书房下门缝的光从晚亮到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