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行,不能来年饿肚子,这死丫头就是不长记性。”
赵研:“饿不饿肚子,我来年又不在村里呆,村里的灶神爷还能管到T市去?!妈我正好回去上茅房。”
赵研下了灶神庙所在的山头,沸反盈天抛在了身后,耳边终于清净了。
他刚才特意留意了下,隔壁家一家子人都在祭灶神,包括那个一岁大的小孩子,小孩子被隔壁大伯母抱在怀里,只除了那个女人。
村子里万人空巷,只闻犬吠。
走到家门口,他往隔壁方向多走了两步,看过去一眼,果然,隔壁家大门从外面上了锁。
赵研回到家里,第一时间没有喂猪也没有上茅房,他把前院里的梯子拿到后院。
他家后院与隔壁家后院只隔了一堵泥坯墙,不像前院是两堵,两堵墙之间还有缝隙,因为当初后院是扩建的。隔壁家后院靠墙有一颗核桃树,小时候,他和他妹经常爬梯子偷隔壁家树上的核桃吃。
赵研把梯子靠在泥坯墙上,顺梯子爬上去,墙头上残留着没有来得及融化的雪,赵研的鞋子轻轻踩在雪上,微直起腰抓住头顶上核桃树伸过来的枝桠,然后倾身抱住核桃树的树干,顺着树干滑了下去。
“姐?”赵研压低声音边叫边从后院找到屋里,再到前院。
刚从屋里跨入前院,他就听见那个女人的声音从院子里豆腐作坊的方向传来,带着难以置信的迟疑:“研……研研?”
赵研寻声看过去,对上她的眼睛。那双呆滞的了无生气的眼里,瞬间涌出泪珠,像决堤一样,就好像她从赵研的眼里看到了除了死以外的希望。
赵研愣在原地,愣了几秒钟,在这几秒钟里,他的身体失去了感知能力,然后有苦涩从胃里蔓延上来。他不理解,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为什么有人会对为自己生了孩子的女人做到这种地步。
上次,是手腕上拴着铁链子,这次,她直接被人用铁链子捆绑在树上。赵研不知道,是不是每次家里没人的时候她都会遭受这样的待遇。
赵研走过去:“姐,你别哭,你听我说,咱长话短说。”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止都止不住,她抿着嘴巴不让自己哽咽出声,只一个劲不住地点头。
赵研:“姐,你告诉我你家在哪里,地址或者联系方式,我可以通知你家人,让他们带人来解救你。”
她开口说话,先出口的是哽咽,声音带着无助,语速很快很急切。
“研研,姐家里没人了,我大四还没毕业,我爸妈就车祸走了,我回家奔丧,返校时失魂落魄,人贩子给我杯子里下了药,醒来就跑不掉了,就被卖来了这里。研研你救救姐吧,姐下半辈子做牛做马报答你,研研你救救姐吧,我实在受不了了,再这样下去,我只能去死,可是我不甘心,我爸妈已经死了,我是他们唯一的女儿,我不能让他们留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念想也没了,我不甘心,研研你救救我吧,求求你救救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