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只巴掌大的小鸟落在牧云闲掌心时,温热的,毛茸茸的触感让他忍不住笑了下。
这是一只刚出壳的小鸡崽子,只会用一双懵懂的眼睛看着牧云闲。每次他从剧痛中醒来时,都会发现小鸡崽子窝在他的手心里,欢喜的冲他啾啾叫着。
“好孩子。”用指尖摸着他的毛,牧云闲轻叹了声。
满了十六岁,牧云闲武功小有所成,药也快好了。终于要来到雇主一切怨恨的起点时,这间院子迎来了个陌生人。嗅着他那一身药味,牧云闲立刻就知道他是谁了。
“看起来不像是个傻子嘛……”那人对着一直照顾牧云闲的老仆道:“你说他从未试图跑过?从未?”
“是。”老仆沙哑着声音说:“连看都没往外看一眼。”
“是嘛。”那人瞧着坐在廊下的牧云闲,靠过去。当他看见窝在牧云闲手里的一只鸟时,眼睛微眯,从袖中掏出一枚铜板,朝着鸟儿打过去。
牧云闲把铜板接住了,没多看他一眼。
那人继续靠近,牧云闲站起来。
“看样子,你是不想活了。”他说:“你再走一步试试?”
“我要死了,你还活的下去吗。”牧云闲抚弄着乖巧的窝在他掌心的雏鸟,轻笑了声。十六岁的少年,常年忍着剧痛,外表看上去是孱弱的,常年不与人交流,眼中有种格外不谙世事的天真,当他看过来时,却让人感到一阵来着心灵震颤。
这来自他所拥有的强大武力的威慑。
游医看着这双眼睛,忽然觉得有点可惜。是他一手让少年变成这样的,他心知肚明,少年活不了多久了。
“你知道么。”游医道:“既然如此,我直说了。若是半年前,药没好,你死了我是没好下场。可现在……”
“我连最后一点价值都没了?”
“你这样想也没错。”游医轻叹:“和我走吧,教主想见你一面。”
和雇主的记忆中相似,魔教教主这个牧云闲来了三年都没见过一次的父亲,看起来和他身上的标签相似。他对牧云闲的同情,甚至连游医多都没有。两人离着十多米远,牧云闲和他见了一面。
“你想要什么?”他仿佛施恩般的,淡淡说了句。
牧云闲微微摇了摇头:“给我些书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