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伤到哪里了?”白鹭觉得自己好像连说话都有些不顺畅了,他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一副忍着剧痛,表情扭曲的状态,顿时觉得大脑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这一瞬间崩裂了。
白鹭见霍觐东的西装外套下被他用手捂着的地方渗出黑红色的血来,霍觐东却依旧忍着痛,用另外一个没有沾血的手,有些贪婪的去抓白鹭的手,放到自己的脸上,好像只有这样能给自己止痛一样。
“快,我们直接去医院……”白鹭都觉得自己好像要说不出话来了。
这个平日里对自己百般呵护,好像任何时刻都很强大的男人,为了让自己先一步上飞机,避免遭到子弹的射击,而自己却中弹……
白鹭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在这一瞬间都失去了重量,一种难以言说的恐惧感僵他层层叠叠的包裹住,本就瘦弱的身体更是没有了支撑力一般的,半跪在霍觐东的身边,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流。
梁慕华看白鹭这幅样子自己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梁氏企业的医院里,外科手术室等候区。
白鹭连被沾了血的衣服都没有换,就那么僵坐在休息区的椅子上,如果没有椅子的支撑,白鹭只能瘫倒在地上,他的大脑里完全是,霍觐东刚刚被推入急诊手术室前的画面。
脱去西装外套的霍觐东,只穿着白色的衬衫,鲜红的血在衬衫上氤开,形成强烈的对比,就像是水墨画上的大朵大朵晕开的花,刺得白鹭眼里,心里,尽是他今生都难以忘记的画面。
走廊里医护人员的脚步声,好像在白鹭这边都默认的成了静音。
霍觐东!
白鹭抽咽了一下,在心里默默的念着他的名字。
觐哥,觐哥,觐哥……
白鹭连自己都记不得曾经在什么时候,这么称呼里面的那个像极了欧美影星的男人。白鹭的眼睛刚刚恢复了原来的黑色,但又因为霍觐东的意外,失去了本该有的神采,看起来雾蒙蒙的。
等待的时间总是很难熬的,等待着爱的人,从手术室里出来的时间,更是一种火上浇油的煎熬,白鹭的项圈虽然已经被摘掉,但他一有心事,就不知不觉的去用手摸项圈本来的位置,这已经成了习惯。
现在也是,当白鹭的手拂上脖子上本该有的那个金属物件时,心里的酸楚更是让白鹭觉得自己之前的那些个情绪太过于幼稚,为什么没有预前去原谅霍觐东,脑海里再次回想起刚刚被推进手术室时的霍觐东,满头的冷汗,原本英俊的脸上浮上一层病患才有的特殊的灰色。
不管是什么,在生死面前都是小事,白鹭在心里一遍遍的想着,如果,如果霍觐东真的离开了自己,那,那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白鹭连自己都不知道在手术室外面僵坐了多久,只是听到一个好听的男声在身边响起,“无厌,去换一件衣服吧,等一下……觐东的爸爸妈妈会来。”
梁慕华在医院里跑前跑后,作为老友,他连独自忧伤的机会都没有,医生说因为是机枪的扫射,霍觐东不光是腰腹部那里中弹,别的地方总共加起来一共是五枪,有的部位为了取弹还增加了手术的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