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丁左脑袋一抽,就冒出了个鬼点子。
美人落泪,梨花带雨,我见犹怜,一定很好看!
这个脑残的想法冒出来就一发不可收拾,碰巧那一日,他逮到机会了。目睹小表弟在院中把玩利剑,他嘴上说着嘲讽,心中却并无讥讽看轻之意。目的很显然,就是想把这人欺负哭而已,因为好玩儿。
谁想到小表弟一身傲骨,听完了冷嘲热讽,啥表示没有。这可尴尬了,丁左一着急一上火,既然嘴上欺负不了,那就动手吧,把小表弟打哭!
结果令他追悔一生。
人家没掉一滴眼泪,哭的是他才对!咳了一个月血,躺了半年的床,当真是自作自受,活该啊!
目的没实现,遭了一身的罪,还得罪了人家小表弟,这下好了,自那以后就算再怎么讨好都没用,人家鸟都不鸟,高冷的一笔!
江家出事之前,小表弟讨厌他也就罢了,最起码平日里见了不会无视,偶尔怼上几句,打打闹闹的相处模式倒也和谐。后来江家遭难,当他得知小表弟死里逃生之后,连夜从军营跑出去看望他,那一刻丁左知道,昔年爱说爱笑爱怼人的小表弟变了。
他不再多话,不再欢笑,舍弃了纯善温良,换来了阴毒狠厉。一把闪着银辉,泛着寒芒的冰霜之剑,一旦出鞘,必见血光。
丁左凝望着江漓,一时间情绪涌上五脏六腑,心底空落落的,又沉甸甸的,很是难受:“舒王爷对你很好吧?”
提起顾锦知,江漓突然有了反应。
“回京数日我也对你俩的关系有所了解。当然了,就算一点都不了解,光看你这状态也知道,舒王爷温柔体贴,必待你百般呵护。”丁左朝前走了一步,伸手搭在江漓的肩膀上,难得的面露正色,说:“看得出来,舒王爷对你不是一般的好。天下之大,能寻得一真心待你之人不容易,你可要好好珍惜。”
江漓的眸中似有暖流浮过,仅仅稍纵即逝就又恢复了那风清月白的神色,灵巧的一个转身,直接甩掉了丁左的猴爪子。丁左再伸也不是,收回也不是,僵在半空中好不尴尬。
“虽然你不止一次拒绝我的帮助。”丁左悻悻的缩回了手,目光很是认真:“但江大人毕竟是我亲舅舅,他和舅母惨遭不测,我略尽绵力也是应当的。”
江漓听了这话,语气平淡的悠悠说道:“为双亲报仇,本是我应尽之责。表兄如今在朝堂任职,屡立战功,受陛下器重。又何必混入这血腥厮杀中,使自己成为逐晖的暗杀目标,九死一生呢?”
“你这是什么话。”丁左急了:“难道我是那种贪生怕死之人吗?”
江漓轻轻摇头,道:“何必无谓牺牲,惹祸上身,我自己可以报仇,表兄不必陷入这漩涡当中。”
“诶,你真固执啊。”丁左正倍感无奈,王府的管家突然在外叫道:“江公子,宫中传旨太监来报,奉陛下口谕,要宣您进宫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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