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江漓回答,顾锦知恍然一拍拳:“对了,他有点像那个什么什么少爷的家奴。”
江漓:“……”
“本王没说错吧?”顾锦知无比认真的提点江漓:“去年在月庭湖的那个醉鬼,好像姓万,别看主子色胆包天百无一用,他身边的奴才倒还机灵,本王这就有了点印象,是他不是?”
江漓的笑容有些干涩:“王爷的记性真好。”
“所以他是你的人?”顾锦知的面容微微正色:“你为何要安插眼线在一个富商儿子身上?”
“准确来说,他不是我的人。”江漓不加隐瞒,如实说道:“他是九枢的人。”
“原来如此。”顾锦知缓缓点头。
一句九枢,任何不合常理的地方就都能得到解释了。
九枢眼线遍布大江南北,五洲四海。不仅仅是朝堂,就连江湖乃至外邦,到处都有九枢中人的眼线。路边卖包子的老妇,街上肉铺的屠夫,包括江湖某某门派弟子,都有可能是九枢眼线,所以富商儿子的随从有着如此隐秘身份,也没什么可奇怪的。其存在的目的,也没什么可质疑的。
“王爷回来的挺早。”江漓用茶夹夹住茶杯以热水温杯,后醒茶,冲泡,最后将杯中斟满清茶,递给几案对面的顾锦知。
茶香飘逸四散,芝兰之气沁人心脾。顾锦知轻抿一口,清香入腹,一扫阴霾郁结:“太后想留本王在宫中用晚膳,本王千推万辞才逃出来。”
江漓听这话有些啼笑皆非,“怎么说“逃”?在宫中陪太后用晚膳不好吗?”
“宫中的冷菜冷汤有多好?不过是些五谷杂粮,能有多特殊。再者说,明日陪伴母后用午膳也是一样的。倒是家中令本王牵肠挂肚,离开一会儿就惦记的不行。”
江漓起身,悠悠几步走至窗前,微凉的目光望去室外,手中无意识的转着杯中清茶:“这房子又不会跑,王爷惦记什么?”
顾锦知面色一凝,原本的惬意闲情瞬间消散。他眸中一刹那闪过数十种纷杂迷乱的情绪,望着江漓那纤瘦的背影,不由自主的开口问道:“房子不会跑,那房子里的人呢?”
江漓握着茶杯的手僵了一下,他没有回头去看顾锦知的脸色,仅感觉到顾锦知的靠近,他站在原地没有动,只轻声说道:“天下无有不散筵席,就合上一千年,少不得有个分开日子。”
“可本王不想分开。”顾锦知走至江漓身后站住,脸色是少见的凝重,目光是罕见的严肃:“你以后……会离开本王吗?”
“百年之后,谁都得离开,不是吗?”
“那百年之内呢?”顾锦知的语气忽然急了,他上前一步站在江漓身侧,目光死死的盯住江漓那依旧云淡乐清的侧脸:“百年之内,你可否一直留在王府,一直留在本王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