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蝉儿这话,顾夕照不合时宜地有些想笑,压了压唇角,又缓了语气,“好了,别哭了,如今皇太弟已经这般下令,事情也没有转……”
“皇太弟没有良心。”蝉儿憋着一口气,终于壮着胆子把这句话儿说了出来,说着,转身就朝宫门口跑去。
左不过一死,她是被狠心的后娘卖进这宫里头来的,亲爹爹变后爹,奶奶又是个厌恶她的老虔婆,明明家里日子过得下去,却还是狠心将她卖进宫里头为奴,就算连累了家人,也是他们都该死。
她就要去承乾宫大闹,闹的满宫皆知,是皇太弟污蔑娘娘,是皇太弟早就对娘娘心怀不轨……
“蝉儿……”顾夕照拉扯不及,反倒因为着急,踩着裙摆趔趄了一下,还好一旁的珠儿扶的及时,顾夕照不等站稳,就推开了珠儿,“快去拉住她,她性子冲动,免得酿出大祸来……”
珠儿追不上她,只好咬牙在后头道:“蝉儿姐姐是想贵妃死吗?”
蝉儿脚步顿了一下,珠儿立马继续劝道:“蝉儿姐姐今日能去闹得过谁?还不是平白给人看笑话,给整个长乐宫遭祸?”
“那你说怎么办?难道让娘娘真遭受这莫须有的罪名?”蝉儿红着双眼,回头看着珠儿,“娘娘平素对他还不够好吗?我原以为他这令,是来救娘娘的,免了娘娘的陪葬,却不想……”
珠儿垂下眼,她是个心里做事的人,方才听李忠贤的话,她就听出了些端倪来,如今听蝉儿这般说,心里那隐隐的想法倒是清晰了起来,“皇太弟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在撷芳殿照顾了几日,难道还不知晓?”
“你这是什么意思?”蝉儿看着她,语气讥诮:“如今她要登基了,你就迫不及待地为人说话,讨好了?枉费娘娘平素这般待你……”
这话当真是诛心了,珠儿面色不好看,但眼下也没跟她计较,而是深吸了一口气,“蝉儿姐姐先告诉我,皇上是不是下了遗诏,让娘娘……陪葬?”
“是又如何?那也好过去那不知住了多少孤冤魂的云阳宫,被满宫人看扁。”
“蝉儿姐姐跟在娘娘身边比我长,难道不知道先帝的遗诏是不能不从的吗?皇太弟若是……何苦弄这么一出,讨不到好,还要赔上她自己的清誉?古往今来,那个君王不爱惜自己羽毛,不愿当个名垂青史、无可诟病的明君?”
蝉儿沉默了下来,珠儿一点,她就想透了,但仍然无法接受自家平素高高在上的贵妃这般“苟活”,倔强道:“皇太弟定是早就对娘娘心怀不轨,才想出这般损招。她很快是帝王,往后史书上的功过,还不是她说了算,可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