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手捂着脑袋,手指抓在发间,头痛,难受的快要裂开了一样。
蓦地,他放下手,在办公桌上狠狠一挥,电脑,茶杯,文件,纸笔散落了一地。
赫连珵在他身后皱起眉,他弯腰拾起电脑,合上放在桌面,“够了,别这样了,你要吃点东西。”
劝慰着赫连袭,他在心底苦笑了一声,手心手背都是肉。
顾瑾是他的儿子,他心下担忧。
可是赫连袭也是他的弟弟,他一点一滴看着成长起来的弟弟,他们中的哪一个,他都舍不得他们受苦。
偏偏这两个人如今都饱受折磨,让他夹在中间,瞒上瞒下,还要操心打理帝御,其实最不好受的是他吧?
连发泄情绪都不能。
可是,他又是最能忍受情绪的,没有人发现他的异常。
谁也不知道,包含他那颗遍布伤痕心脏的,是具伤痕累累的身体。
没有人会知道,赫连珵会在深夜里,在空旷的大床上痛苦地蜷缩成一团,像个被病痛折磨的人一样在床上痛苦挣扎,辗转反侧,弄得自己一身是汗,漂亮的桃花眸中再没有一丝光彩。
实在忍到不能忍时,他会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把锋利的小刀,朝自己遍布伤痕的手臂上再划上一刀。
刀过,血流,疼痛随之在刀尖绽放开来,遍布全身,然后他整个人就似解放了一样舒坦,躺在床上,享受难得的一刻平静。
自虐式的快感,身上的疼痛能多多少少减轻他心里的负担,让他感到无比的痛快。
他其实是个极其没有承担的男人,所以当年被压的狠了,他极端的选择了诈死。
可这一回,他不能再那么自私,由不得他选择死亡或躲避。
只能自残,直到他再也撑不下去的那天。
“我没胃口。”赫连袭说,他趴在桌面上,显得下颚更加消瘦,“哥,你别管我。”
找不到顾瑾,他没有心情吃饭,连嘴都懒得去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