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离他们这处白石台不远,另对面另一座峰上,有一座小楼,楼前有一座临崖的庭院。
白麓书院此番祭月诗会十分盛大,邀请大稷各方来人,大多都不是独自前来。
庭院中,就汇聚着各地权贵名士的女眷。
其中就有楚王妃和兰阳郡主。
“这个獐头鼠目之人是哪里跑出来的?如此元礼!”
此时楚王妃正好发出不满的斥责声。
“……”
她身旁依着的兰阳郡主楚怀壁,翻起白眼:“母妃,咱们就是看戏的,你激动什么?”
楚王妃没好气指了指她的额头:“你这不知好歹的小妮子,我这是为了谁?这小子责难的是谁?还不是你自己选的人?”
“母妃!”
楚怀壁满脸通红:“你胡说什么?”
“还知道不好意思?当初是谁离家出走也要去找人家?这会儿知道羞了?”
楚王妃摇头:“算了算了,你都不急,我急什么?就看着这小子被人责难,丢大丑吧。”
“丢就丢,关我什么?”
楚怀壁不屑说道,眼睛却是不自觉地向下方瞟去。
她自从上次被掳,回到楚王府后,后怕不已。
从别人嘴里知道救自己的人,本来对江舟十分感激。
不过慢慢地就从府里一些下人口中听到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传言,连她的母妃都时不时旁敲侧击,大有就将自己许出去的感觉。
这份感激就有点变味了。
变成了羞恼,切齿……
后来许是说得多也听得多了,她似乎对救了她的江舟真有了些不一样的感觉。
喜欢是谈不上的,只是有点矛盾的在意。
又痛恨又感激。
就像现在,若是能看到他出丑,还是很乐意的,不过心中又不愿意别人欺负他。
要算账,也只能是她亲自去算,那些人算什么东西?也配为难他?
这番心情连她自己都迷茫,更不足为外人道,哪怕是自己母妃。
“咯咯,那倒未必呢。”
楚怀壁正自心情复杂,边上传来一声娇笑。
是一身如雪宫装的长乐公主。
以往都爱穿一身艳红,如今一身素白如雪,看起来竟无比端庄雅贵。
“兰阳妹妹,这位小郎君是你心上人么?”
楚怀壁恼道:“别胡说!这人要喜欢你自去喜欢,休要扯我。”
不想长乐公主竟娇笑道:“那姐姐就放心了。”
楚怀壁双眼圆瞪:“你什么意思?”
长乐却是笑而不语,转而道:“这位小郎君可不是个简单人物,妹妹可别小看了。”
楚怀壁撇嘴:“就他?”
一旁的楚王妃凤目微阖,隐约有精光闪烁:“哦?长乐认得这小子?”
长乐眼波流转:“姨娘不知,我与江小郎可是旧相识了。”
“是么?”
楚王妃呵呵一笑:“兰阳,我与你说过什么?要多学学长乐,在外面要自重身份,可不能随便什么人都胡乱相交,凭白惹人嚼舌根子。”
“不敢当姨娘夸赞,不过别的不说,对这位江小郎,我还是自信眼光不至于出错,本来……咯咯,不是兰阳的心上人就好。”
长乐公主故作娇羞一笑。
楚王妃柳眉倒竖。
“……”
底下一众女眷都眼观鼻鼻观心,对上首的交锋如若不闻。
……
平地上。
白麓学子起哄之声越来越大。
杨省斜睨江舟,笑道:“怎么?江兄是看不起在下,还是认为这满堂宾客,皆不足与共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