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门中人,朝廷大员,当真就这么不可一世?
面对江舟的目光,那刀客淡然而视,毫不躲闪。
先前那中年被吓坏了,也不敢再大放厥词,瑟瑟发抖。
生怕这个嚣张跋扈的家伙真的当众把他给办了。
“二位稍安勿躁!”
眼见气氛越来越紧张,梅清臣连忙站了出来,打着圆场。
“天波侯,宋阁老德高望重,你怎能如此不敬?”
旋即又看向那宋阁老:
“宋阁老,天波侯也是一时关切,毕竟江都城是江大人单枪匹马,披荆沥血,方才夺回,再慎重也是不为过的。”
“那楚贼叛逆,却到底在朝中经营多年,谁也不知其党羽几何。”
“天波侯如此谨慎,便是怕一时疏忽,再让江都落入楚贼之手,那不是……您说是不是?”
“而且,江都城乃南天门户,重中之重,若是所托非人,若有半点差错,将是弥天之祸啊。”
梅清臣虽然看似责怪江舟不敬尊长,但话里话外却都表露着两个意思:
谁知道你是不是叛逆党羽?
就算让伱摘了桃子,你有本事守得住吗?
其中不无威胁之意。
这一番施主下来,宋阁老被江舟气提一时懵的神智,倒是冷静了下来。
面上不见喜怒,目光扫过江舟,扫过江舟身后众人。
却是个个都毫不避让他的目光。
目中坚定之色毫不掩饰。
他忽然笑了一声:“呵呵……”
“好,好哇,天波侯果然不愧是陛下盛赞之人,果然是有经世之才。”
“如此驭人之术,实在难得。”
“好,既然如此,老夫这便离去,回京后,自会如实禀奏陛下。”
“天波侯,你好自为之。”
说完,大袖一抚,转身便走。
其身后众官也有人紧随其后而去,却也有一部分没有跟上。
那刀客离去前,回头看了江舟一眼,不见喜怒,便又掉头离去。
留下堆叠了一地的封赏财物也没有带走。
“恭喜天波侯,贺喜天波侯!”
“这个宋荣,仗着自己是两朝元老,真就如天波侯所说,老物不自知,倚老卖老,也不看看江都是什么地方,也是他能来撒野的?”
“天波侯少年英雄,岂是他可欺的?”
“不错,江都城,是天波侯挽于水火之中,除了天波侯,谁来本官也不服!”
“听闻天波侯年不及三十?如此竟已贵为千户侯,还是太子少师!真真是古今少有之英雄!”
“天波侯还未曾婚配?老夫乃迨冰府丞……”
“去!天波侯什么身份?用得着你迨冰府牵线保媒?天波侯,下官乃城中望族许氏,膝下有一女,年方二八,才貌双全,通晓书礼……”
“哎呀,你不行!天波侯!小女……”
“……”
那宋阁老离去,肃靖司众人和剩下的官员都围了上来。
肃靖司的人倒还好,那些官员说的话却是让江舟头皮一阵阵发麻。
开始还好,说些贺喜之语、阿谀之词便罢,后面竟然是抢着推销自家女儿孙女来,没有女儿孙女的,甚至是沾亲带故的女性都争先恐后地推销起来。
躲在人群中幸灾乐祸的梅清臣,被江舟连番怒瞪之后,才终于挺身而出,为他解围。
摆脱了这些恐怖的家伙,江舟逃也似地冲出肃靖司。
走在路上,便头疼不已。
江舟很快就想到,随着他成为元神法相,和受封天波侯、太子少师的事情传出,今天这种事,绝对不会少了。
到时恐怕不仅是江都城中,大稷的名门望族,怕是都不会放过他这个香饽饽……
江舟不由心有余悸。
要不……干脆找个人将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