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疯狂的康康十七(1 / 2)
关于鬼差真身,原本还有个出处。
传闻鬼差最初不过是黑白无常两人,黑无常在阳界名唤范无咎,白无常在阳界名唤谢必安,两人自小相邻,一起长大,感情甚笃,虽无血缘,外人观之,却胜似亲兄弟。
范无咎家原本也算殷实,他父亲在西北帮人养马,他母亲支应着一间头油铺面。可巧那日家里豢养的一只黑猫半夜碰倒了油壶,他母亲闻听得瓦罐碎裂声,担心有贼,匆忙起身查看,半趿的鞋没有踩实,又叫油迹一滑,跌倒在地。手里的油灯跌进油迹里,瞬间燃了起来。
待邻里众人发现时,他家已经烧成了火海,他母亲又在跌倒时摔到了腰椎,动弹不得,终究没有被救出来。
范无咎那日和谢必安玩的晚了,便借宿在谢家,好歹逃过一劫。
范父听闻噩耗,赶了回来,含泪安葬了范母,想着家中已无长辈可托付,便决定带着范无咎一起迁居西北。
彼时天高水远,音信难通,一个西北,一个江南,此时一别,也许终身难见。
范谢两人便相约,以10年为期,无论到时境况如何,都奔赴镇外溪口石桥处相见。
倏尔10年,江南水患成灾,江河决堤,天雨如幕,镇上居民都被迁往几十里地外避险,谢必安死活不肯随家人外迁,偷偷跑到石桥旁等待范无咎,怎奈水涨桥滑,一个不慎落入水中,他奋力抓住一块浮木,随洪水漂了三日,才被沿途的村民救下。
他无暇休养,急忙往回跑,怎奈雨势过大,车马难行,他只能靠一双脚力不眠不休的奔至石桥处,却已是七日之后。
石桥处已成一片汪洋,展目四望,空无一人。
谢必安以为范无咎失约,想想自己数日来艰难跋涉、餐风饮露,只觉心丧若死,索性在腰间系上一块巨石,跳入水中。
数月之后,洪水渐次退去,返乡的村民途经此地,骇然发现石桥柱上,乌黑的铁链紧紧捆绑着一具白骨。
原来当日范无咎如约来到石桥上等候谢必安,但雨势越来越大,洪水漫过石桥,范无咎几次站立不稳,几欲被冲入水中,却久不见谢必安的身影,一时心急,便找来铁链将自己捆绑在桥柱之上,直至洪水没顶,也没有等到谢必安。
两人魂魄在幽冥相见,都不胜唏嘘。
秦广王动机不明的特意讲给阎罗王听,阎罗王果然大受感动,便有意留下二人在幽冥听差。且二人死时都心怀怨念,肉身被群鱼争相蚕食,死状凄厉,可二人又皆是本性纯良之人,所以魂魄天然辖着戾气,却又并不深重,刚好可以辖制一般亡魂,实在是做鬼差的上上之选。
阎罗王询问两人意愿,可两人皆摇头表示不愿,只说生前两相分离,死后还要四处奔波不能相见,实非本愿。
秦广王沉默良久,只叹道:“卦不敢算尽,畏天道无常。”
虽依旧给了他们“无常”官职,却只取二人各三千发丝,使其相互依偎缠绕,化生出百万鬼差来,投入进婆娑世界代为履役。
这段历史过于久远,哪怕在幽冥服役的小鬼们也大都不能详尽记述。以至于很多魂魄都以为鬼差不过是庸碌守着本职工作的和善大叔。
此刻面貌和善的鬼差大叔形随念动,不过须臾,肥胖的肉身已化为斑驳残缺的森森白骨,一头枯糙的头发长可触地,漆黑的眼眶里涌动着暗绿色的沼气,脚下不多时,已经积了一滩黄水。
他周身升腾起滚滚浊黑的戾气,慢慢汇聚到头顶上方,凝结成模糊的一团白骨形态,在半空中呼啸着一个反转,如飓风冲过山谷,那刚才还试探着蠢蠢欲动的小黑气团们转瞬就逃逸不见了。
耳边重现清净,鬼差又侧耳听了听,不禁冷笑一声,那笑声犹如粗嘎的金属相磨,使人闻听不禁头皮发麻,“只让这些小喽啰出来支应,自己却藏头露尾的不敢现身,真是枉费了你这一步一步的苦心设计。”
停了半晌,一个似乎是空悬自无穷境之外的声音自四面八方叠着音传进来,“鬼差大人已经现出本身来,自然是知道我有所顾忌,并不会真的做什么对大人不敬的事情。”
鬼差冷笑:“你这样也算费尽心机了,所求为何,不如痛快的说出来。”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