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小绵不清楚舒恩的妈妈到最后到底有没有亲自接电话。
只是她清清楚楚地听到了舒恩的话。
舒恩对着手机——很有可能是自己对着空气——在说话。
她说:“妈……我虽然害怕寂寞,虽然想念你们,但这都不是我真正的理由……”
“同学们都有爸爸妈妈教导,我没有啊……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我都是自己模模糊糊摸索出来的,疼也好,痛也好,高兴也好,快乐也好,全是我一个人猜测得出的结论,可有的时候,我要花很长时间才会发现自己的所作所为原来是令人唾弃的。”
“我都这么大了,要成年了,要定型了,再没有人教就来不及了……”
“你们要是再不回来看看我,教教我,也就没有必要再来回来了。”
舒恩忽地扬起手,远远地扔掉了手机。
她嗤笑一声,这时从后有人影细细簌簌地靠近。
扭头一看,又些许眼熟,又完全陌生。
舒恩双手插兜正要走开,就见来人一步上前。
那穿着打扮普通朴素的年轻女人一把握住了舒恩的手。
“你就是舒恩吧?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妈妈……”
舒恩撇开头,面上的嘲讽更浓——将别人的妈妈误认为是自己的妈妈,她的家庭关系到底是有多疏离?
年轻女人继续说道:“要不是你家的资助,我妈妈也没有办法得到妥善的治疗……”
年轻女人窘迫地低下头:“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就连十万块的手术费都拿不出来……不,其实是一万块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