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到医院,就会想到那天蹺课的情景。
虽然没有什么,但对我那一点自私的心来说已经很满足。
我回答她好,虽然是回忆的入口。
妈妈开车带我到医院去,她把车停在地下停车场,下车之后要我跟上。
一走进电梯,那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道就扑鼻而来,我不讨厌这个味道,但这味道已从不知何时就是病痛的代名词。
每天起床都闻到这种味道,也会有离死亡越来越近。
我们搭电梯来到一楼柜台,柜台的小姐指引我们往三楼前进,从三楼开始就是例行的健康检查项目,我百般无聊地滑着手机,妈妈抽完血出来时朝我皱皱眉头,她一向不是很喜欢我低头滑手机。
「觉得无聊就去楼下超商逛逛吧,好了我在打电话给你。」
被放生之后,我下去楼下买了杯咖啡,其实医院也是个挺无趣又哀戚的地方,左看右看都是病人及家属,走到哪好像都能听见悲欢离合的声响。
我搭手扶梯一层一层往上,到达三楼时,透过一旁的玻璃反射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
我想也没想就朝他跑去,他显然非常意外在这里看见我,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你......」
「你怎么了?」我问,和他对上眼时能够清楚看见他的眼框是泛红的。
方奕宏别过头去,「没事。」
我的眼神顺着他的动作望过去,这才发现原来我们正站在手术室前方。
「是谁......」
这时候突然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回头,方奕宏却在这时趁机溜走,「你是奕宏的朋友吗?」
说话的人是一个看起来年纪约在四十、五十的男子,他脸上的表情跟方奕宏一样,很难看。
「他现在心情很不好,你先离开吧。」他勉强对我挤出一个苦涩的微笑。
我点点头,留下寂静。
我猜,跟我说话的男人可能是方奕宏的父亲,既然如此,会不会在手术室里头的人是他的母亲呢?
他不愿意说,那我也就不想问。
假如我的猜测是确的,那么,那一天他想介绍给我的人,会是他的母亲吗?
「你明明知道那个人终究不会一辈子属于你,你还会奋不顾身的去爱吗?」
我突然想起方奕宏那天所说的话,那还在我耳边环绕、却又紧紧缠绕我思绪的话。
他在指的是谁、而我希望的......又是谁?
方奕宏曾经告诉我,我不想说的是他不会问,但要我别无缘无故躲他,所以,他不想说的我也不会问,可是他刚刚那样,是不是也算是在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