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折返回来,揪起她一侧手臂,把她从地上给拎了起来,而后开口道:“钱呢?”
“被水淌湿,都粘在一起了。”周雨的声音越说越小,她从裤子口袋里掏出那已经不能看的东西,即使晒干也无法恢复原状。
他哧了一声,冷嘲一半断了声:“你倒是……”
“胆子大的很。”
周雨能看到他因生气而起伏的胸膛,眉头绞成一团,就连短短一句话也说不连贯。她此刻又有些后怕,以为坦白认软能得到什么好处,但此举反而把她置于一个更难堪的境地。
“你让我损失了一千美元,你说该怎么办?”他抱起胸,抬头看她,问道。
“我租的公寓保险柜中还有钱,我可以多赔你一点。你需要去布鲁克林区一趟,密码我告诉你。反正我家……你也翻进去过。”她道。
K忽然把头低了下来,从下往上看着她的眼睛:“你把这当作银行借贷,给点利息就能抹平的小事?我告诉你,性质不一样,这是盗窃。”
周雨强迫自己与他对视,不能让自己先行败下阵来。可对面气场强大到她要频繁眨眼,才能不狼狈躲开。
那你杀人怎么不讲。这话她不敢说出口。
“你想怎样?”她道。
男人捏起她的下巴,她方才的注视让他感到不适,犹如被人挑衅。不过她这么爱杠,就让她杠个够好了,谁先躲开谁就输了。
周雨盯了一会儿便忍不住扭头,他的眼睛深处好像藏了一只老鹰,会在人疲惫害怕的时候夺眶而出,戳瞎对面的眼睛。
她还是不行。
K看着她这副颓样,忽然戏谑道:“‘黑月’惩罚不听话的人,喜欢砍手指、挑手筋、断脚筋、割耳朵、割舌头……”
周雨愣在原地,身体止不住发颤,他后面还在报着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惩罚方式,她不想再听下去。
“既然知道错了,那你选一个吧。”
他坐了下来,一只手摸上她的脖子,指腹摩挲着细嫩的皮肤。刚刚做爱的时候,他手握上脖子那一刻,有酥麻的电流淌过,这种致命的感觉让他留恋。
周雨惊了一下,像避瘟神一般躲着他的触摸。男人的呼吸一滞,很快拦截住她的肩膀,用了点力气按在墙上,手从前方张扬地抓住她的脖子,四指朝着掌心围拢。
她皱眉仰头,一股压抑感袭来,能呼吸的空气瞬间流失一半。周雨觉得窒息,她不知道这个变态要干什么。她不敢出声反抗,生怕下一秒脖子就被拧断。
K从身后拿出双刃折迭刀,细刃那一侧出了鞘,尖头贴在她的脖子上。男人皱眉犹豫了一会儿,似乎是对这个地方不满意,又慢慢往下移动。
“好像不穿高领遮不住……”
他声音说得很轻,周雨在旁边才能勉强听见,更像是一个人在自言自语。
直到刀尖滑到她胸口上方,高于心脏的位置,他才停下。那一刻,有隐约的痛感沿着神经传来,周雨闭上眼睛,嘴唇苍白,汗水因害怕从额间流下。
“放松。”他轻声道。
K握着刀柄,手劲收得很小,一笔一画像在刻画着什么东西。弄好后,他猛然收手,嘲弄地看着吓得不行的女人,不过蚊子叮几下,搞得他好像要杀了她一样。
周雨朝胸口看去,没有成股的血喷出,也没有流下,只有一些血珠子轻轻附着在伤口上。
“你在干什么!”她质问。
男人不回答,只自顾着拿来了消毒纸巾,贴在了上面:“你自己抵着,马上就止血。”
周雨只好听他话按了一会儿,她害怕伤口感染。过了数分钟,她揭开纸巾,只见洁白湿润的纸上赫然被鲜血印刻着一个“K”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