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想和秋渔说,也许江宁并没有死去,就像他一样,生活在其他世界上。
或者安慰秋渔,一切伤痛都会过去,时间会治愈一切,一定还可以遇到很好的朋友,未来是有无限可能的。
又或者告诉秋渔真相,删除记忆以后,秋渔不会再记得这段记忆,就当做了个噩梦…
可是他最后什么也没有说,他灵活地转动着手中的小刀,刷刷几下,削好的苹果被切成整整齐齐的小块,落在骨瓷碟子上。
他指尖捏着一个完整的果核,扔到垃圾桶里,架了根叉子在碟子边沿,往床边的方向轻轻推了推。
平日里看着冷面冷心的青年,不动声色的照顾起小朋友来,连寡淡冷情的面容上都多了一点儿不易察觉的温柔。
白泽沉默地坐了好一会儿,然后从大衣口袋里拿出一个透明的塑料证物袋,往桌上一放,淡淡地开了口:“原本想晚点再给你的。”
“你认得吧,这是江宁去世前拼命护着的。”
他声音不大,像刻意压低了一度,嗓音又低又磁,让人听了就想落下泪来。
听到这句话,原本像具尸体一样的男孩子,忽然僵硬地侧了侧头,琥珀色的眼底翻腾着不知名的情绪,死死盯着躺在桌上的证物袋。
里面装着一根细细的男式项链,款式很简单,被生生扯断了,静静地躺在塑料袋里,在冷淡的灯光下泛着浅浅的光泽。
秋渔永远不会忘记,江宁那傻逼收到礼物时候的表情。
明明开心得唇角压都压不住地往上翘,还要装成一副嫌弃的样子说“谁要戴这娘们兮兮的东西”,随手装进了裤兜里。
后来还不是趁自己不注意,偷偷摸摸小心翼翼地戴在了脖子上。
秋渔还以为,再也找不回来了。
一想到这些,秋渔那颗死寂的心脏又开始抽痛,断了手足的痛楚,他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
一直绷着的神经,在这一刻啪的一声断掉了。
先是眼角不可抑制地红了,然后大滴大滴的泪水不断的涌出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