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郜山不知道这一招是练出来的,虚张声势而已。人在江湖上行走,不管有没有真本事,都得学会咋呼,诈成功了能省不少事。
总之郜山后来对自己那帮兄弟们说,陈荏就是一穷困孤儿,傻逼侏儒,成绩奇差考大学无望,他郜山大好青年,不跟残废一般见识,就当班上没这个人。
他兄弟们也说是啊,跟那小子计较不是跌份嘛,不计较!
陈荏没那么要面子,只说往后看见郜山犯贱一次打一次,打得他狗眼能认得人。
郜山不得不绕着他走,作为他的附属品,郁明也被放过了。
校园霸凌总有个带头人,这个带头的一松懈,其他人也觉得没劲。郜山收手后,针对郁明的暴力最多又持续了一个礼拜,慢慢地淡了,最后只剩下漠视。
郁明就巴不得旁人漠视呢,成天心情好的跟过年一样,他就此对陈荏死心塌地,指东不敢往西。
十一月底期中考试,两天后成绩公布,陈荏排全班倒数第十二。
这可不是个简单的成果,首先十一中没差生,中考筛过一轮了;
其次他所有理科都是从初中开始补的,数学恨不得从小学高年级起。短短一两个月,他能在补旧课、学新课的夹击中跃升名次,说明他不但足够聪明、足够努力,也说明管老师够狠。
林雁行还是全班倒数第八,以他的用功程度还能维持这样,说明他也是个奇人,当然后面的那七位更奇。
他拿着成绩单,本人不觉得有啥,回去后被他爸狠削了一顿。
“削”是字面意义,意思是用手掌外缘用力劈砍对方薄弱处。
他爸一米八三的个儿,健身房常客,能动手绝不动口,四十好几了照样亲手打儿子。
林雁行和他对打,两个保姆在边上拉架,他爸的那位助理即小徐总挡在中间,白挨了好几拳。
小徐总三十多岁,平常也是个盘靓条顺的帅哥儿,在老林家搞得两个眼眶都青了,出去都不敢跟人漂亮小姐姐打招呼,气得直摇头,对着老板和老板公子又不能开骂,只好逼逼叨叨。
他一边用冰块敷眼睛一边说,明姐(林雁行的妈)在国外,长期以来管不到家里,咱们要做她坚强稳固的大后方,千万不能内讧,影响她追求艺术。
林总啊,哥啊,你不能急啊,保重身体,我天天给你茶里西洋参黑枸杞杭菊花泡着,不是让你在家里跳脚摔花瓶的。
雁行啊,你好好学习啊,你看看你老父亲日渐佝偻的腰和鬓边白发,你就不能孝顺点儿,少为他平添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