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是挟私报复都没人信!
放眼整个十一中,找不出第二个会罚学生站一礼拜的老师,莫说他们没这份狠心,也舍不得浪费高中生的时间。
如果换做别的孩子,家长接收到信号,就该琢磨着给老刘送礼了;陈荏孑然一身,只得硬站。
他还没傻到现在和老刘闹,有闹的时间,还不如多刷几道题。
他站到第二天,林雁行嘴上不说,心疼了,晚自习时和最后一排靠后门坐的男生换了位子,给他望风——老刘一出现,就喊他站起来,老刘走了,就叫他坐。
陈荏说:“你别管我,做你的作业。”
林雁行乐此不疲。
他发现陈荏有个极大的优点——专注,即使面对数学题此等无聊之物,也能做到心无旁骛。
他想管老师是不是也察觉了,所以才给陈荏出这么多题?
一定是的。
他每次提醒陈荏时,对方蓦地从厚厚的习题册中抬起头来,那小脸是痴傻的,瞳孔是扩散的,你甚至能在里面看见一串串的数字符号浮现隐没。
然后他才突然回到现实,扔下笔合上书斜倚在黑板上,要么望窗外,要么剥手指。
刘建民进来转一圈,训斥他好好站,他不点头也不做声,显得站没站相。
林雁行觉得这小子好玩得要命,他好像有个蚌壳儿,里面藏着他的蚌珠儿,壳刻意平淡,内里的光华剔透,时不时给你点儿惊喜。
老刘走了,陈荏继续伏案做题,一秒钟都不耽误。
林雁行扑哧一笑,陈荏看也不看,只说:“别笑,来不及了,后面还有两百道英语单选题。”
林雁行托腮说:“你现在的学习强度和高三生差不多了,管清华这么压迫你,你一点儿也不反抗?”
陈荏又抬起脸,还是那种可爱的呆傻,黑眼珠子里没有焦距。
他愣了一会儿,埋头:“不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