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笑得就没停过,打完针后说:“反正这会儿没人,就让他在注射室里缓一缓,我把门带上了啊。”
“谢……谢谢姐姐!”陈荏艰难地说,林雁行大身板儿压着他,让他寸步难移,“林雁行你个驴,那些黑粉知道你晕针吗?”
林雁行把脑袋架在他肩膀上,可怜巴巴地呜咽:“啥叫……黑粉?”
陈荏被这小火炉的气息熏得耳朵发热,央求:“我背都快断了,换个姿势,你坐那注射椅子上,我站着行不行?”
林雁行摸索着坐下去,陈荏知道他难受,将他的脸按在自己的心口,喃喃说:“一般人都是自己扎针晕,你怎么看别人扎还晕呢?”
晕针是表现为突发性的头晕目眩心慌,倒不是能装出来的,但三十秒之后林雁行就是在装了。
他原先是侧着脸靠向陈荏的,渐渐改为正脸,最后整个脑袋扎在那人怀里,都不愿意给鼻子留喘气的空儿。
陈荏真好闻,不是香,而是干净,洗衣粉混合着消毒水的味道,洁净而凌冽。
因为没啥衣服穿,他在校外的大部分时间也裹着校服,包括去T大的那次,校服却永远不沾灰。
郁明说他成天到晚不是做题就是洗床单洗被套洗校服,仿佛勤劳的小蜜蜂;
管清华说家里有个烘干机,自己不用全给陈荏用了,原来都是真的。
他是多奇怪的一个小孩,穷得到处找钱,居然体面而从容。
林雁行将两手伸到他背后圈住他的腰,因为突如其来的亲近而发悸,而心驰神遥,真希望永远这样抱下去,他愿意用所有来换。
陈荏问:“你好点儿没?”
林雁行摇头。
陈荏不知道他撒谎,抱更紧了些,对于虚弱的人来说,体温是最好的安慰。
林雁行很配合地发起抖来,像只淋了雨的大狗。
“没事,没事。”陈荏小声安抚,“别说你,有些人到了几十岁还晕针呢,就好像晕车晕船一样,也不是自个儿能控制的。”
林雁行哼哼,装得还挺到位,可见从小就有表演天赋:“别说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