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荏咬着筷子头说:“没关系。”
他不打算再追问细节,随便老林家和林雁行怎么着吧,他至少好好把这散伙饭吃完,并保持表面上的愉快。
饭后林雁行要送他回去,他没让,一个人慢慢往学校走,到宿舍独自坐在黑暗里。
有隔壁宿舍的同学跑进来搬凳子,他从半翕着的眼皮下观察人家,对方甚至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在需要的时候,他是个安静的,温柔的,躲在犄角旮旯里的人。
但他不会挽留,从不黏腻,失去就失去,离别就离别,他的人生曾无数次屈服于这两样东西,虽然这次真的很难过。
既然林雁行平静地向他道别,那他就要表现得更大度,不拖人家的后腿。
他要兑现诺言了——把林雁行送到更好的地方去,然后祝他快乐。
目送也是送吧?
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关机塞进了枕头下。
他不需要这玩意儿了,往后不会有人和他发短信聊天,而他要找的那些人始终都在——管老师家和学校两点一线,郑老板守着小店。
晚上九点多,临时舍友们陆陆续续回来,互相自我介绍,有的面熟,有的不认识。
他们却对他不陌生,一名新高三文科班的师哥还说:“因为你是林雁行的同桌,所以我们班大部分女孩儿也知道你。”
“知道我?”陈荏诧异。
师哥说:“女孩儿说你和林雁行风格不同,但都挺养眼的,你是小白兔。”
“白……白什么?”陈荏抖落一身鸡皮疙瘩。
“她们喊你小白兔,唇红齿白真可爱。”师哥补刀。
陈荏一屁股坐下,心想完了,没将来了,姑娘们喊我兔儿爷,我暑假得上外边晒去!
结果第二天他从早到晚都站在收银台后面,非但没晒到太阳,还吹了一整天空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