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雁行把他那修长细窄的手抓起来比划,十指相扣,几乎不出声地说:别收拾破烂了,收拾我吧。
说完了他就臊,他林雁行顶级大帅逼居然沦落到和破烂相提并论,居然还觉得挺美。
他贴着陈荏瞧,甚至想亲上去,但是没敢,一是怕他醒,二是知道他鼻子不通,怕亲时间长了把人闷坏。
他带着一种难耐的向往盯着那两瓣浅淡的唇,在几乎失控之际捞起被子蒙住了头。
他多喜欢他,病入膏肓似的喜欢,但他一口解药都不想吃。
如果有人硬塞给他,他就把它从喉咙里抠出来,带着血扔在地上,然后继续生他的心病。
……
陈荏在做梦,这次不是噩梦。
他梦见自己站在日光斑驳的流水里,周围是浓烈的低垂的云。水很浅,刚刚淹没他的膝盖,有鱼绕着他游动。
他弯下腰去捞那金色的大鱼,鱼鳞触及指尖,变成了一具健实的躯体。
他认得出那是谁,他搂着他跪坐在水中,平静地望着远处的乌云骤雨。
身边的卵石上篆刻着发光的经文,他的灵魂已经被超度,他像个胎儿似的拥抱着另一个胎儿,温热而圆满。
这是他的河,狭窄崎岖,许多暗礁与悬崖,然而逆流而上时却有这样的风景,是不是有人为他注入了水流?
“林雁行……”他问怀中之人,“我能陪你多久?”
……一年?两年?
如果到了分手之际,舍得让他拍动着美丽的鳍,漂流而下么?
可舍不得的话,又能怎么样?
……
林雁行也睡了一小觉,耳畔听到陈荏说梦话,咕咕哝哝不清楚,生怕他又被魇住,伸了个懒腰轻拍他说:“起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