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说了些场面话便领着一干婢子退了出去,独留沉氏母子二人在房内面面相觑。
沉砚归沉默不语,端坐在圈椅上,兀自抿着茶。沉氏久等不到,索性掀了纱幔坐起了身,懒得佯装下去。
“母亲既然无恙,儿便先行告辞。”沉砚归说着就要起身退下,被眼疾手快地沉氏拦住了去路。
见他如此姿态,沉氏霎时被撩拨起了一腔子的火,保养得宜的精致面容氤氲着怒气,指着沉砚归斥骂。
“枉你读了这许多年圣贤书,便是这般对你母亲的吗?你眼里可还有我这个生你养你的妇人?竟是为了个狐媚子,硬生生想断了你我的母子之情,是也不是?”
但听得“狐媚子”叁字,沉砚归眼神骤然一变,他冷凝着脸,扫了一眼满面怒容的母亲,坦然道:“儿与母亲之间,是母亲想断了儿的情分。儿与小九两情相悦,儿曾立誓此生唯她一人,是母亲执意阻拦,甚至屡次想分开儿与小九。”
沉氏教他这番话堵的哑口无言,却又强撑着:“你既要同她在一处,就应了我为你定下的婚约,日后你想与她如何便如何,我绝无二话。”
“母亲您为何还是如此执迷不悟?”沉砚归蹙眉,清隽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耐。
沉氏直言不讳:“她不配当我沉府的主母。”
沉砚归凉笑:“我从未将她看作是沉府的主母,她只是我的妻子。”
“荒唐!那狐媚子到底给你吃了什么黑心肝的药,怎教得你如此冥顽不顾!”沉氏气急败坏,呼喝着将桌上的茶壶打翻在地,溅起的茶水在二人脚边滚过。
沉砚归素来处变不惊,他滚了滚喉头,面色凝重,倏地撩开袍子跪在了地上。
沉氏吓了一跳:“你这是做什么!快些起来,我可受不住。”
沉砚归摇了摇头,挺直了背脊,依旧跪在地上,不容置喙地对沉氏说道:“儿素来敬重爱戴母亲,母亲却从未体谅过儿半分。旁人都说是小九攀附仰仗于儿,便连母亲也如是以为。”
“然事实绝非如此,是儿非她不可。若非儿位极人臣,又怎会与她相识相知。母亲,儿自开蒙懂事起,便甚少求人。今次,不孝儿恳请母亲,请母亲日后莫要再为难小九。”
“若母亲执意如此,不孝儿唯能上书自立门户,请母亲另择个旁支子弟匡扶沉府门楣。”
沉氏怔住,她微微踉跄着身子,双手撑在桌子上缓了会,方张了张唇,颤着嗓音开口:“你当真要为了她做到这般地步?”
沉砚归颔首。
“儿啊,听娘一句劝,她并不值当你这般做。她既能心狠地将你送入牢房,有朝一日便能取了你的命。你如何能为了这样的女子而寒了娘的心?”
沉氏手抚着心口,浑身无力的跌坐在圈椅上,一双眸子闪着泪光,怔怔得看向沉砚归。一向要强的妇人,恍惚间佝偻起背,似是苍老了好些年岁。
“母亲,儿甘之如饴。”沉砚归唇角噙笑,一字一句珍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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豺舅=狗,溷藩(hun第四声fan第一声)=厕所
归归子上半章阴狠,下半章卑微
大概看完这张很多姐妹都是沉氏的心态了,含泪:儿啊,你咋这么舔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