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所有人的心怀鬼胎那些小肚鸡肠全部摆在台面上,迫使他们所有人面对承认自己的阴暗。
而他却一点也没犹豫地答应了。
当初山贼被掳走之时,他也是这样毫不犹豫地走了。
对比之下,时刻谋算的他们真是小人。
许久,李秉微叹一口气,沧桑地看了一眼李垚,想说什么,却碰触上那压迫的眼神,什么也说不出了。只好道:“夜深了,都睡吧。明天还要干活。”
而且煤油灯的油也要钱,他们实在太穷了。
当晚,李盛和李胜一起睡,让出了一张床给李垚。虽然李垚可以选择整夜不睡,但是为了不引起怀疑,他还是选择睡下。
磨牙声,打呼声,咳嗽声,梦话声还有角落里低低的啜泣声……充斥了整个黑暗的夜晚。
天还没亮,依然黑漆漆,贫民营的有些人家已经起来了,细细索索的活动声。
床上的一个身影利落地起身,黑漆的眼在黑暗中如萤火,目中清明得不像个刚睡醒的人,落地无声,所有的活动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直至李垚出门后,走出了三米多远,他突然停下脚步,后面窈窕的身影小跑着喘气跟上他。
“垚儿……”秦香玉低低地唤着,跑到他面前时气微喘,她只披了一件旧的补丁的衣服在背上,说:“这么早就去干活啦?”
李垚说:“嗯。”钱粮官叫他早点去养猪的地方报道。
秦香玉点头,用手挽起耳边的碎发,即使有了李垚这么大的儿子,她依然还有几分姿色,不过来到了翼州后,日晒风沙又大,条件太差了,已比以前衰老了许多。
“其实喂猪也还算轻松,比你的兄长他们好一些,你好好干……”
李垚面无表情,望着夜风衣袖鼓起的秦香玉,说:“哦,还有吗?”
想不到亲生儿子丝毫没有安慰的意思,秦香玉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而后秦香玉嘴角强牵起一抹笑:“……我在这里其实挺好的,老太太那些话你不用太放在心里,娘没有被欺负,都挺好的,吃得饱穿得暖,你不用担心我。”
李垚也认同:“确实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