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事情就发生了。
没有什么特别的一天,一样是喝酒、吃肉、打牌、大声谈笑,把勇气分部当酒馆在闹,柜檯小妹一脸很受不了,不过毕竟率先这样做的人是我跟大叔,她也不好说什么,谁叫个人业绩就摆在那边。
然后,笑声突然戛然而止。
应该说,除了酒杯溅在地面上的声音,所有的声音都在一瞬间消失了。
时间本身好像静止一样,而只有我独自卡在静止的那剎那中动弹不得。
除了我以外,分部里其馀的人都突然停下了手边的动作,坐着的还是坐着,站着的也还是站着,但都不再有一丝动作,就像一尊尊石雕,看起来简直连呼吸也停了。
我拍拍眼前大叔的手、脸颊、光头,叫他的名字,但都没有回应。我渐渐恐慌起来,有种突然独自被转移到异世界的错觉,转头,我看见柜檯小妹静静地坐着,面无表情。
「喂,你们在玩什么?」我问。
「……」她没有回应。
「好了别玩了,我有点吓到了,你知道我很胆小的,再这样我可又要性骚扰你囉。」我满脸淫笑,双手摆出抓取的姿势。
「……」她还是没有回应。
「喂,别闹了,这不好笑。」我终于受不了了,站起来去拉她的手。
那手臂还是温软的,没有真的变成石雕,但她被我一拉,就这样毫无抵抗从椅子上摔下来,连哼都没哼一声,像断线的人偶一样。
灵魂居然像是从我周遭的所有人身上消失了。
正当我才这样想时,所有人就一同动作,虽然每个人的动作或多或少不同,但执行的『速度』都完全一样,好像他们的身体肌肉都处在某种单一巨大的意志下,要去完成一项伟大的作业。
这时我注意到所有人的眼白部分都变成红色,血红。
但他们的举动却一点都没给人精神狂乱的感觉,像是在平静地执行一件再寻常不过的行为。
有人独自行动,也有些人两两互相配合着。
配合着,杀死自己。
我看着柜檯小妹反覆规律地拿头去撞地板,鲜血四溅,我没去阻止。
我看着大叔将手伸进张大的嘴巴里,用五色爆掉自己的头,我没去阻止。
我看着一张张我熟悉的脸面无表情地拿起叉子或刀子,面无表情地拔起武器,面无表情地用着五色,面无表情地,一个一个杀死自己。
我什么都没阻止,什么都没做,只是瘫坐在地,放任四周的血液溅满我全身。
我是前任顶级杀手,现任顶级勇气祭司,超强的那种。
超强的我,只是狂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