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弋开着车,拉着顾牧与烟花,在前往静安院的路上,夜幕已经降临,甚至马上进入深夜。
钟弋的车或许是在进入山庄的路段时,就已经被看守的人认出,甚至一级警戒了起来。
他为什么要这样认为?
因为在钟弋的车刚熄火,就见保镖们人多势众的从静安院的东门口冲出,在那紧闭着的深灰色的防爆大门前堵成了一道人墙。
钟弋压抑了一天的心情算不上多好,他见此不屑一顾的与顾牧一起下了车。
他像是懒得理睬一样把那群保镖当成了无物,自顾自的绕到后备箱,从那像山一样堆积摆放的物品里搬出一箱重物,朝东门前的空地旁走去。
顾牧下车后在原地点了一根烟,手里摆弄着手机。
随后四周像是早已经埋伏好的似得,有一波人手持警棍从四面八方涌出。
站在门前的保镖望着这波人警戒的竖起了耳朵,好似只要那波人冲上前,他们就会随时出手。
但那波人不过是绕过保镖,井然有序的来到后备箱,运送着烟花。
也就没一会儿的功夫,钟弋与顾牧白天收集的烟火全部整齐摆放在东门前。
钟弋站在烟火旁,遥望着人墙后面高楼筑起的囚牢,他漆黑的双目一闪而过沉痛。
那用支柱撑起的“住院部”叁个字,承载的不止有病患,还有他的笨笨。
他与她,咫尺隔天涯。
钟弋已经不祈祷,在这样的形势下,能见上她一面。只盼,当烟花绽放时可以吸引到她的目光,让这转瞬即逝的美好温暖她片刻的心。
保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都在彼此的眼里望见了愚蠢。
他们好似不是很理解目前钟弋的行为,但迷迷糊糊的想着,钟弋并没有闯东门,只是站在门口好像并不是不允许的范围。
既如此。
保镖们默默当着“人墙”,只盼着钟弋放完烟花就不要在想东想西,赶紧走才好!
谁叫钟弋和顾牧身后也有一堵“人墙”,每个凶神恶煞的劲儿,这要是打起来,他们两头都未必能站到便宜!
钟弋并不知道那群保镖的心照不宣,他收起目光,向身后的人嘱咐着开始点烟花。
空地的第一排烟火被点燃,“砰砰砰”连着叁声巨响,有紫色的烟花在天空炸开!
顾牧激动的拿出准备好的喇叭,递给了钟弋。
钟弋接过,打开麦克风,在烟火的轰响中,对高楼大喊:“楚初!新年快乐!”
*
噩梦惊扰着混乱的梦境,在楚初被魇住无法走出时,好似一声声的巨响轰跑着不安。
楚初能听到有人在呼唤她,她挣扎着梦境对她的束缚,在那一声声温柔的叫喊里,拼命的想从梦中醒来。
她挣扎了很久,额角都渗出了细汗,脸庞因未知的痛苦紧紧地皱巴在一起。
就这,她也没有抵过药效的攻击,一直陷在梦里无法醒来。
昏暗的房间里,流动的空气都因安静带着浓厚的窒息感。
又过了半个小时,床上的人惊恐着睁开了眼睛。
她的眼神里藏着深深地迷惘,就像分不清梦境与现实一样,无声无息地还以为自己还在梦中。
她听房外传进房里“砰砰砰”的声音,就像在电影中打仗放的炮火似得,不仔细分辨会以为自己身处在战乱中。
楚初微微侧了一下头,她向那敞开的窗户望去,昏暗的光线会因为忽然的一下照明变得突然的亮堂起来。
她猜测应该是有谁在燃放烟花,可惜的是,她的房间背靠背面,只能听到巨响,无法看到画面。
楚初收回了视线,从嗜睡中难得清醒的她,也就维持了几分钟,身体又变得困倦。
她好像听到有人再喊她,一遍又一遍的只重复着一句话。
那声音调调很像钟弋。
熟悉又温柔的再告诉她:“楚初!新年快乐!”
新年。
她在顶不住疲乏的最后一秒里,也想告诉那个声音,祝他,也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