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宙对蔺从安有深厚的了解,知道他包袱重,好面子,最怕在别人面前示弱,更因为小时候的经历,有种藏得更深的自卑。
哪怕小玩意儿仅仅说一句“我知道了你的病”他估计都会调头就走,更何况一句我知道加上离婚呢?
都宙已经快要笑出来了。
他强忍着笑意,嘴角快要咧到耳朵,身上一颤一颤地发抖。
……太快活了。
很久很久没有这么快活了。
看到从安慌乱的,无助的表情,多快活的事啊。
仿佛和他四五岁时重叠起来。
害怕天害怕地,害怕所有可能伤害他的东西,还害怕片刻的快乐带来更长久的伤痛。
小兔子一样,瑟瑟发抖的,蔺从安……
“郁久!”砰的一声,是车门被摔上的声音。蔺从安仗着自己车好,在最后一段无人小路上疯狂超车,第一个来到这个小仓库前。
警察陆陆续续地跟上。
郁久眼看着他又盼又怕的蔺先生,急匆匆地狂奔过来,头发散乱,外套皱巴巴的,整个人狼狈不堪。
郁久一直汪在眼里的眼泪唰地掉下来。
都宙一手还搭着他的肩,郁久简直能想象到他的表情,甜蜜蜜,笑眯眯,仿佛另一只手并没有拿刀抵着他的手臂。
他哽咽了一下,张开嘴,感受着小刀刺破皮肤的痛楚:“蔺……蔺先生……”
“后面的!放开他!”警察赶到,首先拿枪对准了后面那两个看起来人高马大的大汉。
大汉们怂怂地举起手后退两步,留下了郁久和都宙在原地。
枪口调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