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码四十分钟?”
郁久看了看时间,下了楼。
今天的公立医院也吵吵嚷嚷,郁久下楼后,要穿过一条空中走廊,才能到B栋的中庭花园。
B栋是体检楼,和早上私人医院的一条龙服务不同,这里每个科室分得很细。许多中老年人聚在座椅上等,有的拿着单子到处跑,有的是子女在跑。
有子女看顾的老人们脸上明显轻松些,和周围人吹吹牛,讨论讨论子孙辈。仿佛在这样小的地方,也划分出了阶级。
郁久没有多看,正要下楼时,电梯打开。
一群瘦得可怕的中青年人鱼贯而出,每个人都是一副难民样,周围人纷纷侧目。
“让一让来让一让!”最前面有个穿着衬衫西裤的年轻男人,手里攥着一叠单子,不耐烦地喊:“堵在那儿干嘛?我们有优先体检的证,那边的,配合一下好不好?”
科室门口大爷大妈们纷纷散开,那个衬衫男像个赶羊的,对这群难民说:“哪个人少进哪个,现在,老A把单子发下去,会看名字的吧?”
那人发音有点奇怪,听着像老艾,郁久无从分辨。
因为好奇多停的几秒,让他错过了一班电梯,很快,下一班也到了,电梯叮的一声,郁久踏进去,回头。
就在那瞬间,那个老A从衬衫男手里接过单子,转了身。
郁久的余光扫到他枯瘦的面容,突然浑身一震,如遭雷击。
他站在电梯里,电梯门缓缓合上。
“你到几楼啊?”见他没按键,身后有人奇怪地问。郁久轻轻嗯了一声:“一楼,麻烦。”
“那你按啊!电梯都上去啦……”
是他吗?还是我看错了?
终于到了一楼,郁久踏出电梯。满目的苍翠,本该让人心情变好,可他心乱如麻,什么都入不了眼了。
他看到那个男人,瘦得成了一具骷髅,皮肤黝黑,脸上刻着苦难的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