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轻声在郁久耳边低喃:“等从安来了……你就高声对他说……‘蔺从安,你有病,我们离婚吧’。”
郁久瞳孔骤然一缩。
小刀抵在他的小臂后面,隐约刺痛着。他张张口,心里的恐慌终于要溢出来了。
如果他不说,这个神经病把刀子戳进他手里的可能性真的很大。
但如果他说了,蔺先生会理解他的处境吗?
如果这时候蔺先生被话语伤害了,他们之间还有解释的余地吗?
……就算一时半会儿的误会可以被解除,但这一刻的伤害,难道不是真实存在的吗?
小打小闹的追车,小打小闹地绑架,郁久全都可以不当一回事。
但现在,就在这一刻,他迟疑了。
毫无疑问,他爱钢琴胜过生命,但蔺先生填补了他二十几年间缺失的亲密感情。
他仍然记得复赛的时候,仅仅因为看到蔺先生离开坐席,就乱了方寸。
事后他反省了无数遍,但在那一刻,他确实很不专业地在台上慌乱了。
他不是圣人,做不到百分百完美地控制自己。
郁久爱钢琴,郁久也爱蔺从安。
都宙看着郁久明显慌乱起来的神情,心情极好地笑起来。
选钢琴?
选蔺从安?
蔺从安很厌恶自己的病,在这个小玩意儿面前提都没提过,那天自己喝醉了说漏嘴,都宙眼看人慌慌张张把小玩意儿拉出去了。
可见他的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