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儿?”靳久夜想,这皇宫大内还有什么地方他没去过。
贺珏神秘一笑,“你跟着朕来便是。”
两人出了门,贺珏表示不走寻常路,指了指房檐屋瓦,“朕记得小时候,你能一只手提着朕后领子翻上墙,还在这屋顶上窜来窜去,现如今,还行吗?”
靳久夜看了一眼贺珏,那眼神仿佛是在看智障。
不过贺珏并不在意,他仰头望着碧蓝天空,没过一会儿,果然听到靳久夜在认真谋算,“一只手怕是不行,两只手应当没问题。”
“唉,你还当真,你身上有伤。”贺珏笑了。
“伤不碍事。”靳久夜上前一步,似是真的要上手。
贺珏连忙退后一步,“别,朕自那以后也习武了,这点院墙还是翻得动的。你还记得朕以前住乾元殿,皇子们都住那个园子……”
幼时的记忆随着贺珏亲口提及,开始在靳久夜的脑海中闪现,“属下记得。”
“那你记得当年朕被陷害,最后那个巫蛊小人藏到哪里了吗?”贺珏上了房顶,回头看向站在原地的沉默男人,阳光下他朝男人笑了笑,仿佛还是当年那个惊慌失措的小孩子。
靳久夜默默地收回目光,随后跟上贺珏,两人一路施展轻功,去了废弃已久的乾元殿。
贺珏一进门就翻上殿内房梁,从某个年代已久的缝隙中掏出一个脏兮兮的棉布娃娃,落地时邀功一样地冲靳久夜说:“你看,朕知道你藏在这里。”
不等靳久夜有何反应,他径直道:“那时候朕上不了房梁,你可以。当时先皇让宫正司、羽林卫等人搜遍了整个园子,连砖缝都掏干净了,唯独只有屋顶。只有屋顶能藏得住。”
“是。”靳久夜不否认。
贺珏揉捏着那个破烂的小东西,嘴角轻轻一笑,“就是它,让朕熄了最后一点对于太妃的期望。她为了三哥放弃了朕,朕从那一刻便知道,什么血脉亲情,都不过是虚妄。”
靳久夜没说话。
贺珏继续:“这么多年朕对太妃,早已没有母子之情,其实即位那年,朕就可以将她秘密囚杀于大运寺的。可还是将她接回了宫,你知道为什么吗?”
靳久夜摇头,“属下不知道。”
贺珏闭了闭眼,沉默了许久,终究还是难以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