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我看到你时好像有点危险,所以我才问的。」
「呃、这个……」
对于郭卫搔头发窘的反应,白爷爷只是摇摇手:「没关係,没关係。我只是问问,事实上家事这点我完全不担心。」
「是,我,我努力……」
事实上郭卫对于白爷爷派给他这份「照管这间屋子」的工作,在过去这两个小时之内并不是第一次抱持疑问,但之前都还停留在「为啥选我」或者「我们才认识两小时,这样真的可以吗」的阶段,他到现在才第一次发现所谓「照管这间屋子」并不是只有住在里面就好,还包括要做家事。
怎么办?我做得来吗?
郭卫觉得自己手心直冒汗,不过,既然答应了,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马难追。白爷爷说他不担心,那就只有乖乖的做家事。
「那么,这个给你。」
白爷爷拿出房子的钥匙,交给郭卫。
「还一件事,我听说年轻人通常喜欢熬夜。」
「呃……」
大学生玩通宵是常见的事情,连郭卫所有朋友当中最不爱玩的魏希陵都经常看书看到两三点。至于郭卫,他是可以说他的就寝时间跟魏希陵差不多,但贵为榜首的魏希陵说他熬夜读书别人会信,郭卫说自己熬夜读书只是出于心虚。然而白爷爷对于郭卫今天不知道第几次曖昧不明的反应,显然已经不再感到意外,只是浅浅地笑笑:「我老人家的忠告通常年轻人都听不进去,但是就当作爷爷的嘮叨好了,希望你尽量不要熬夜,最起码三点以前要睡觉。」
「是……」
「那就拜託你了。」
「唔?」
「我必须离开了,这间屋子就麻烦你了。」
「您还会回来吗?」
「今天不会,我还有事情。我要回来时,房子跟你都会知道的。」
郭卫送白爷爷到门口,看着他昂首挺胸,脚步稳健地沿着光兰街的巷子走远,一下子就消失在视线范围外。
屋里只剩他了。
郭卫很担心白伯行跟白仲鶚再来,先锁上院子外面的铁门、再锁上大门,才回到二楼,将自己仅有的家当──教科书、漫画、cd、笔记型电脑、文具跟杂物──从背包里一件一件拿出来,随意搁在桌上。行李箱里头装着衣服,但郭卫懒得整理了,只拉出一条短裤,换掉脏兮兮的牛仔裤,另外再从乱七八糟的衣服堆里拔出一件汗衫,取代满是尘土跟鞋印的t恤。牛仔裤跟t恤都被他随手拋在房间角落里,想说晚点再拿去洗就好。这间房子里面虽有家具,却没有多馀的东西,明明看起来很久没有人住,却乾乾净净的,似乎常常有人打扫,郭卫伸手在桌子上抹了一把,也没灰尘,看来白爷爷儘管嘴上说很少回这里来,其实还是很照顾这栋屋子的。
打开一楼厨房里的冰箱,里面还有一大罐下午跟白爷爷一起喝的冰茶。他将罐子连同一个玻璃杯拿到二楼的房间里,一面喝一面想着这个六月三十日还真是个奇妙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