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寿耳朵好,忽然听到外面有异动,“谁在外面。”
温幼蓉忽然伸手将温寿按住:“坐回去。”
温寿:“外面……”
“我让你坐回去。”
温寿狐疑的坐回去,眼睛仍盯着外面。
他怀疑有人在偷听。
温幼蓉:“说完了?”
温禄:“大致是这样。阿呦,你……”
“好。”温幼蓉起身:“思路清晰,计划周密,你们好好干,走了。”
青年们目瞪口呆,温禄抢一步拦住她:“阿呦,你……你不带我们一起吗?”
温幼蓉绕过他出去。
房门打开,温禄追了几步:“阿呦!”
温幼蓉站定,脆声悠长:“以后在人前,最好装作不认识我。”不然你们的机智计划,就要打水漂了。
她步履轻快的走出他们住的地方,见没有人跟出来,神情终于黯淡下去,冲着一尊假山石狠狠踹了一脚,结果踹的自己泪眼汪汪,扶着山石坐在地上,抱膝埋头缩成一团。
面前有很轻的脚步声,温幼蓉猛地抬头,把付雯玉吓得后退一步:“我……我听到声音……”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抽出一方帕子递给她。
棉帕子,绣着符合季节的迎春花。
温幼蓉接过手帕,指尖轻轻摩挲,仰起头看着她。
付雯玉被她看的不自在,转念一想,不自在的应该是她才对,遂轻咳一声:“我听到了,你刚刚对你的同乡恶语相向,是不想和他们有瓜葛吧?”
温幼蓉眯起眼睛,不答。
付雯玉走过来,靠在她身边的假山石上:“温姑娘,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也理解。”
“出身低,真是一件很要命的事情,好像无论做什么,都逃不开出身低的卑微。你和郑姑娘在一起时,明明是你呼来喝去,郑姑娘做小伏低,可是她出身高贵,即便如此做派,也没
人觉得她卑微;你明明威风,只因出身卑微,终究沦为别人眼中的笑话。”
付雯玉垂首看着地上的少女:“出身高贵者,跪着都比出身低微者高许多呢。”
温幼蓉歪头,认认真真的看着面前的女子。
付雯玉舒了一口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和你说这些。大概是……略有所感,惺惺相惜?”
夜色里,响起了少女的轻笑声。
付雯玉一愣,在温幼蓉面前,她一点都不卑微,直言道:“你笑什么?”
温幼蓉扶着假山石站起来,捏着手里的帕子:“可以把它送给我吗?”
付雯玉觉得眼前的少女思路很跳脱:“喜欢就拿去吧。”也不值钱,不是贵女们会用的样式。
温幼蓉认认真真叠好放在兜兜里:“多谢。”
见她要走,付雯玉没忍住追了一步:“别再这样了。”
温幼蓉不解的看她。
付雯玉垂眸:“别再这样了,免得到了最后,发现既够不着头顶的月亮,也离了和你一起的同伴。”
温幼蓉笑起来:“你怎么知道我够不着头顶的月亮?”
付雯玉想说,就你这样,还够月亮?不被当成笑话赶走就是好的。
还没说,就听她兀自奇道:“不对啊,我没事够月亮干什么?撑得慌哦……”
她甩甩手绢,“走了。”竟是全然没有了刚才的阴郁低沉。
付雯玉被晾在原地,一脸茫然,她也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站出来说这番话。
亦或说,她也不知道这些话是说给她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
这一夜,注定是个难眠之夜。
温禄沉着脸在桌子前坐了许久,忽然狠狠一捶桌子:“不行,不能放弃。”
温福沮丧道:“咱们只是山部里卖力气的,谁也没说话的资格,刺史大人会将咱们当回事吗?”
温禄:“我说的是阿呦。”
众人一愣,不解的看着他。
温禄:“阿呦一定是因为之前的事情,还没有好透彻。她是被吓得,我们得拯救她!”
温寿:“禄哥,什么意思啊?咱们怎么救呦姐啊?”
温禄很坚定:“你也知道咱们只是山部卖力气的,除了探山设防,连说话的资格都没有。咱们这里头,只有阿呦最有资格和刺史谈条件,只有她最有资格代表女侯。如果是以前的阿呦,早就撸着袖子带咱们杀出去了,什么郡王亲王,都是狗屁!只有阿呦真的康复,咱们才有希望帮女侯度过难关!”
正说着,一个白面小厮出现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