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该说是凑巧,又或许该说是缘分,被父亲紧紧抱着的阿喀琉斯被不远处晃动着的彩色花束吸引住了目光——毕竟他当时还年幼,自然会被颜色鲜艳的东西所吸引。
只是当他被父亲和母亲挤在拥抱间,装作自己不存在地环顾四周,恰好看到那捧着花束的情侣相拥在一起的时候,希尔格纳恰好从他们之前经过。
希尔格纳穿过了四散的花束和正在彼此拥抱告别的人们,或许是阳光太美好的缘故,完全没有平日里炽热炙烫,反倒是温煦宜人,让人忍不住想要多感受一下这不禁令人酥了骨头的温暖阳光,所以希尔格纳并未带上那兜帽,也就让阿喀琉斯看到了他的脸。
那头仿佛凝聚了银色的光辉般闪耀的白发,以及如同阳光下爱琴海的颜色般剔透的沉静蓝色双眼,好像包容了整个世界,让尚且还年幼的阿喀琉斯不知为何,在那短短擦身而过的一瞬,目光就追随着他不肯离去,甚至还挣扎从和母亲惜别着的父亲怀里挣脱下来,迈着还不算长的小短腿试图去抓住那摇曳着的纯白斗篷下摆。
别误会了,阿喀琉斯没有打算做什么,只是想要和这个让自己看了一眼就舍不得移开眼睛的人,交换彼此的名字而已。
阿喀琉斯相当自信,只要自己能追上他,就一定可以让对方告诉他名字——哪怕他还是个不及希尔格纳腰高的幼童。
不过阿喀琉斯没能追上他,因为希尔格纳眨眼间就消失在了人群里,而阿喀琉斯被追来的母亲抱在了怀里,柔声地责备着他的胡闹。
珀琉斯最后亲了亲阿喀琉斯的面颊,随后忒提斯紧紧地抱着阿喀琉斯、不给他任何溜出自己怀抱的空隙,一直把珀琉斯送上了阿尔戈号。
阿喀琉斯也正是刚好看到了方才还在被自己寻找的人,正沿着放下来的踏板,优雅地步上阿尔戈号。
不过那短短几步的距离看上去犹如天堑般遥远,阿喀琉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了阿尔戈号的甲板上,失落了好一阵子。
目送着载着父亲,和想要知道其名字之人离去的阿尔戈号,那时的阿喀琉斯还未理解什么叫做离别,却隐隐约约地提前感受了一回。
就是这短短的几眼而已,或许还要加上因为阿喀琉斯没能满足询问到对方名字的遗憾,使得他几乎记到了现在。
公主伊达米亚一时间愕然地瞠大了美眸,不知道该先问阿喀琉斯居然见过这传闻中吟游诗人的脸,还是该询问这吟游诗人竟然也是阿尔戈号上的英雄了。
“那,阿喀琉斯你知道他的名字吗?”
不过公主伊达米亚很快也兴奋了起来,想想看,接下来要为他们演奏着乐曲诗篇的吟游诗人竟然是大名鼎鼎阿尔戈号的船员,那可是搭乘了众多功绩赫赫英雄的船只啊!
“莫非他就是那传闻中拥有着可以让红龙沉睡、石像流泪的竖琴手奥菲斯吗?的确和这位吟游诗人的事迹相匹配呢。”公主伊达米亚不由得把希尔格纳和同样乘坐在阿尔戈号上以音乐闻名的英雄挂上了号。
会产生这样的联想也是理所当然的,毕竟在阿尔戈号上最擅长音乐、能够动人心魄到这般地步的,也就只有奥菲斯了。
而奥菲斯是传说中,甚至可以弹奏出让冥王哈迪斯允许他从冥府带回自己死去妻子的乐手。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