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有长老们设下的结界在,声音已经被削弱了许多,却仍带着一种惊天动地之威,在如此奇景之下,雷云下的一切都显得格外渺小。
等这道雷劫结束,斯然看了眼久久没动静的戚封,小声道:“这算劫雷吗?”
“……彻底准备好才会调动灵力对抗劫雷,”戚封坚强地补完了后面半句,随即猛地一拍大腿,又惊又怒,“云漠这是在干什么?哪有一上来就直接渡劫的!又不是赶着去成亲,急什么急!?”
轰隆一声,又是一道极为粗壮的雷电劈下,比起之前那道,颜色更深了几分,直直地把戚封给震懵了。
他瞪着远处临观峰上那个直冲而上举剑引雷的身影,猛地站了起来,抖着手指了老半天,最后一转头对着云信之怒吼道:“你怎么教的徒弟!这雷劫是这样渡的吗?他是不是打算赶时间一次性劈光啊!?”
话音刚落,又来了一道惊雷劈下,稳稳当当地印证了戚封的猜测。
戚封:“……”
云信之:“……”
云信之轻咳了两声,摆摆手,道:“没事,漠儿他基础扎实,快点渡完劫问题也不大,他们年轻一辈主意多,你就别拿你几百年前的法子来要求人家了啊。”
戚封怒极,来回踱步,脸皮一抖:“几百年前的法子也是有效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这雷劫越到后面劈的越快,他不在前几道的时候控制一下速度,等后边厉害的来了,我看他能不能挡得住!”
云信之看上去很放心:“漠儿他心里有数的,你就别皇帝不急……咳,别着急上火了啊。”
戚封:“……”
戚封脸色一阵变幻莫测,被这对不靠谱的师徒给气得不轻。
他的担忧也不是没有道理,这劫雷都是越后威力越大,频率也越高,多数修士都会选择在最开始有意通过体内灵力的控制,放缓雷劫速度,免得到后面承受不住。
不过事实证明,云漠敢这样做,自然是有能力的。
他心里头憋着一股气,全程一张脸黑得几乎能滴出水来,像是和天雷有仇一样,不仅不像其他人渡劫那样有条不紊地慢慢来,反倒是渡出来一股横冲直撞的味道,灵力直接提到最大,冷冷地瞪着上边的劫云,来一道劈一道。
在这样堪称极速的渡劫效率之下,本来七日才能结束的雷劫不过一日便劈了个干净,频率之快令一众围观者看得都有些心惊胆战,生怕哪道雷把剑宗的这位天之骄子给劈没了。
好在等半空中漆黑的雷云散去后,便是数道甘霖金光洒下,云漠站立于其中,周身气势暴涨,体内经脉在天道金光作用下扩展数倍,一股全新的力量在丹田处缓缓凝聚。
元婴终成。
在天道的甘霖之下,整个临观峰上的生灵仿佛经历了一场重生,植物枝叶拉长,各季花朵盛开,连森林内散养的红翅金尾鸟都长胖了不少。
待到一切异象消失之后,几位长老纷纷上前,道贺声慰问声不绝于耳。
斯然在外围根本挤不进去,索性在洞府门口坐着,遥遥地望着云漠。
云漠木着一张脸,跟个无情地答话机器一样,问一句答一句,倒也算是滴水不漏挑不出任何毛病,就是看上去不太像个刚刚进阶成功的人。
好在剑宗内的人早就习惯了他的脾气,也没觉得奇怪。
戚封被这人的渡劫速度胆战心惊了一日,好不容易松了口气,突然想到了一件事,问道:“对了,云漠,不知你对自己的道号可有想法?”
道号对于一位修士来说,是一种尊号,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而这取道号也算是一门学问,往往和修士所习功法、战斗特征乃至于对未来的目标有关,比如说剑宗的俞长老,道号敛灵,这个灵,就是灵石的灵。
云漠一张脸看不出任何进阶后的欣喜,惜字如金道:“有。”
戚封觉得这对话太艰难了,问一句才说一句,但还不得不问:“是何?”
云漠言简意赅:“漠云。”
坐在洞府前竖着耳朵听的斯然一顿,心想,这称号怎么这么耳熟?
在场的其他人也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
云漠,道号漠云。
云信之,道号信云。
这怎么看都是一脉传承下来的省事啊。
戚封当即便深呼吸平复内心翻腾着的情绪,好半天才缓了过来,转头对着云信之开喷:“你带的好头!这修真界内谁不认认真真地取好道号,你倒是好,图省事,直接取名字中两个字,你徒弟跟你一样,更省事,直接把名字倒过来了!”
云信之还不觉得有什么:“这不挺好的嘛,简单明了还方便,这道号说到底也就是个辨认身份的符号而已,搞那么多干嘛,漠云,啧,挺不错的,一听就知道是云漠的道号。”
戚封:“……”
戚封这一日情绪起伏实在是过大,怒而转身拂袖离开。
其他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还是俞长老轻咳了两声,拍了拍云漠的肩膀:“那个,我们也先离开了啊,你这几日稳固一下修为。”
修为进阶后,一般需要数日的稳固,否则极易跌落境界。
云漠渡劫上可以莽,这里却莽不了,还是得老老实实地回了洞府闭关,临回去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往斯然那边看了一眼。
无情的斯小然见事情告了一段落,懒洋洋地靠在自己的摇椅上,正悠哉游哉地啃着一根小鱼干,抱着话本开始每日的娱乐活动。
云漠:“……”
这注定是一个不快乐的闭关。